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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慢吞吞的，看过来的眼神缓得像是定格默片。

窗外飘着雪，屋里屋外都是素白一片，连冷清也是一致。

她坐在一片白茫茫中，也像朵随时都会消融的雪花。

傅时衍走了进去，顺手去探她的额头，却被不露痕迹的躲开了。

伸出手落寞的收回，傅时衍搓揉了下指腹，说：“恭喜，摘冠之日指日可待。”

沈佳凝不动声色的回道：“同喜，代理教练。”

傅时衍闻言只是笑笑，一时无语。

街道路灯挂上了通红的“福”字，还有同样喜庆的红灯笼。

龚叔回老家前象征性的给基地里也贴窗花，倒也不至于那么寡淡。

基地里的人都回家过年了，偌大的建筑，安静得雪落的声音都能听清。

除夕夜。

沈佳凝推开训练室的门，毫不意外的看见了傅时衍。

对方依旧坐在靠里的位置，指尖有节奏的敲着键盘，轻描淡写间便杀了个小BOSS。

傅时衍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重新垂下了目光。

——就这样吧，如果沈佳凝希望他安静的做个同事，做个朋友，那他就听话的做个同事，朋友。

见他没有搭理自己，沈佳凝说不出是欣慰还是怅然若失。

她摒弃了纷扰的思绪，插卡登陆游戏。

虽然在现实中她有些话说不出来，但是游戏里她可以畅所欲言。

果不其然，好友列表的人已经在线。

她发了条消息过去：除夕快乐。

那边回得快：除夕快乐。

神枪手：副本？

剑客：好。

话不多说，二人一拍即合的下了副本。

宽敞的训练室里，傅时衍和沈佳凝相对坐着，只有清脆的键盘声响起。

傅时衍注意到对方有时操作会有不可控的失误，他问：手受过伤？

神枪手：嗯。

傅时衍原本想着说，下个boss就让他来解决好了。

可字打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了沈佳凝。

一个操作意识以及技术这么强悍的人，自尊心一定也很强，他这种做法对方一定会觉得自己在怜悯他。

于是，傅时衍删掉了对话框里的字。

剑客：接下来降低手速，尝试提高准度。

看着对面发来的信息，沈佳凝有些意外。

她原本以为对方会提议让她躺赢，却没想到是指导自己如何扬长避短。

忽然之间，沈佳凝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

一个陌生的网友都能够理解尊重她的伤痛，可坐在她对面的直脑筋却不懂。

沈佳凝在心里做了一番拉踩，忽然想起了对方貌似说过还是无业。

神枪手：你现在在哪座城市？

剑客：山城。

沈佳凝心里一动，这么巧？

神枪手：我也在山城，要不要见一面？

傅时衍眉梢一挑，忽然想起对方是个无业游民，想着拐来摘星也能做个技术指导。

剑客：好啊。

第六十八章

沈佳凝心里打着算盘，又要了对方的QQ号。

看着对方发来的数字她莫名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按下疑问，沈佳凝拿出了积灰的小号加了好友。

两声添加好友的滴滴声在静谧的房间里陡然响起。

傅时衍的脑袋从对面探出，似乎要说着什么，忽然，屋外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破声。

墙上的时钟定格在了零点，硝烟硫磺的气味丝丝缕缕的弥漫了进来。

仅限在这一天，人们把它称之为：年味。

傅时衍刚要开口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脱口成了：“新年快乐。”

沈佳凝颔首：“新年快乐。”

过完初二，队员们陆陆续续的回来。

这是最后一场比赛，所有人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最后的主场，还是在帝都。

万人体育馆，座无虚席。

瞿时业比任何人还要激动，他没有想到自己当年随口一句话，随手组建的战队，竟然真的能够走到这一步来。

大老板大手一挥，请了全公司上上下下包括龚叔，都去现场看比赛。

傅时衍也被迫随行，挤在了观众席中。

这是他头一次以观众的形式进到帝都体育馆，一时间所有的感慨都在胸腔中激荡。

比赛正式开始，空中悬挂的大屏幕拉开了序幕。

瞿时业紧张死了，他坐在傅时衍身边，暂时放下了对他的偏见，问道：“我们会赢吗？”

直到结束了第二局单人赛，傅时衍的回复才迟迟到来。

他的语气淡然又笃定：“会。”

一个小时之后，摘星顺利的赢得了胜利。

全场屏息等待着大屏幕上的积分变化，瞿时业都快要把傅时衍衣袖揪坏了。

随着“滴”的一声响，远隔千里的另一个体育馆，也结束了比赛。

屏幕上的积分缓慢的变化着，最后，所有数字停止了变化。

第一名：摘星战队。

一个月后。

职业联赛进入冬季的休会时间，所有战队在这段时间重新修整。

同时，职业战队的排名也有了变化。

摘星作为年度黑马一跃成为新星，而VI战队因为赛中调换教练，发挥严重失常，掉出了职业联赛的排名。

不过这些变化，摘星战队上下都没什么实感。

基地如今最大的新闻，便是沈佳凝今天能够走多远了。

沈佳凝首次尝试脱离拐杖行走，战队全员蹲守在旁，比看比赛还要认真。

傅时衍倚靠着大门，指尖夹着一支烟，缓缓的吞云吐雾。

“你不过去看？”贺冉走了过来。

傅时衍避而不答，反问：“你怎么没告白？”

少年面上闪过一丝晦涩，恼道：“不用你管，反正你没有希望。”

贺冉不愿意在他面前承认，目前的他还是太小了，他还想再强大一点才能去保护沈佳凝。

傅时衍笑了笑，弯起了弧度方满了苦涩。

他伸手勾住贺冉的脖子，长叹了一声：“这下咱俩可就是难兄难弟了。”

提起难兄难弟，傅时衍忽然想起了那个好友。

掏出手机，傅时衍看了看日历，点开了和神枪手的对话框。

剑客：下个月初有时间吗，在山城体育馆见面？

对面直到深夜才传来消息。

神枪手：好的。

第六十九章

沈佳凝走出基地等车，这时，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了跟前。

车窗摇下露出傅时衍的脸来：“要出去？”

见沈佳凝点头，他微微抬了抬下巴：“我送你。”

“不用了。”沈佳凝婉拒，“我已经打车了。”

傅时衍看看她，又看了眼腕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早。

“你一个人？”他又问，“你腿刚好，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尽管在两人已经退回到了朋友的位置，但傅时衍仍然会将照顾沈佳凝归纳为自己的责任。

沈佳凝无奈，只好上了车。

“要去哪？”傅时衍打着方向盘，汇入车流。

要去见网友这种事，这么说出口都觉得羞耻，沈佳凝随口道：“体育馆。”

听到这个地址，傅时衍眉梢微挑，不动声色的说：“那刚好顺路。你去那做什么？”

“有事。”沈佳凝言简意赅，又问，“你呢？”

傅时衍没说实话：“去见朋友。”

话题聊到这里就告一段落，车子安静的驶入了辅道。

沈佳凝留了点隐私，在西门下了车，傅时衍隔着窗道：“你的事什么时候办完，我来接你。”

这可说不好，她摇了摇头：“不确定，我能自己回去。”

今天这次见面，沈佳凝打定了主意要把那个剑客坑回摘星的，指不定要费多长时间。

傅时衍不放心：“你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沈佳凝犟不过他，点头应了，说：“你走吧，别耽误正事了。”

闻言，傅时衍看了时间，确实快到约定的时间了，便不再多聊停车去了。

从西门走到北门，路程不算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