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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在梦里的那一次，两人终于同飞，宋温辞却看着顾方延和舒瑶离开。
想到这，她心里的喜悦被冲淡了不少。
起飞前四个小时，她提前到达会议室开会熟悉天气和飞机。
整个过程里，顾方延没有任何不满，嘴角一直挂着笑容，好像给宋温辞做副机长是什么天大的喜事。
绕机检查时，男人也始终跟在宋温辞的身后，寸步不离。
宋温辞有点搞不懂他，感觉顾方延在杭城挨了她一顿怼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过细想也不对，之前她流产后在病房也怼了顾方延。
从那开始后，男人的态度就有了转变。
“季机长，请进。”顾方延站在驾驶舱的，对着她鞠了个绅士躬。
宋温辞的思绪被打断，她佯装淡定的进了驾驶舱。
检查仪器，联系塔台，等待乘客。
一切准备就绪。
塔台熟悉的指挥声传来。
“华翼1152，准备滑出。”
宋温辞熟练的操控飞机，滑出跑道。
她对准耳麦：“塔台，华翼1152准备就绪，请求起飞。”
“一路顺风。”
闻言，宋温辞拉下操纵杆，飞机乘风而起。
宋温辞偏过头，正好和顾方延对视。
男人轻笑一声，眉目间的温柔都快要溢了出来。
她立即别开视线，专心操控飞机。
只是藏在麦下的耳尖微微发红。
两人的配合无比默契，和谐的宛若已经演练过无数次。
华翼1152平安抵达东京。
这次顾方延没有离开，而是像绕机检查时那样，一直跟在宋温辞身旁，每时每刻都在她的视线里。
宋温辞脸上面无表情，心里的悸动却骗不了自己。
她靠在窗边，原本做下的决定越来越动摇。
回航时，她和顾方延的对话都多了起来。
大多还聊的工作以外的事情。
下机时，宋温辞还在心里暗暗想，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她怀着这样的期望，拖着行李箱去往更衣室。

刚换下机长服，同事的八卦声就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唉，你们看见了吗，舒董的千金在江机长的办公室。”

闻言，宋温辞的脑子瞬间炸开，过去的记忆一股脑冲上来，她死死攥住手。
她咬了下唇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等到同事都离开后，才走出更衣室。
走廊像是没有尽头。
宋温辞眼前发黑，她一步一步走到顾方延办公室门口。
舒瑶骄纵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不是不知道她爱不爱你吗，我刚好可以配合你试探她。”
“舒瑶，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男人低哑的声音响起，狠狠震碎了宋温辞刚刚才升起的希望。
她愣愣的站在门口，浑身血液发凉。
这时，顾方延恰好回头，两人四目相对。
宋温辞捏紧了手指，忍住喉间艰涩：“什么是同样的错误不会再犯第二次？”
男人的心瞬间被重锤砸下，他眼里涌上抹慌张。
宋温辞看在眼里，心底的那个猜想无法忽视。
她忍下颤抖，走到顾方延面前，定定的看着这个男人：“上次你问我是不是宋温辞，那现在我问你，你……是顾方延吗？”
第28章
办公室里，两人相顾无言。
男人的心狠狠紧了紧，几个月前的他是顾方延。
而现在的他，是看过另一个结局的顾方延。
可他不想承认，因为只要不承认，那些事情就是一场梦而已。
谁会因为一个梦和心爱的人决裂。
宋温辞之前也是因为这样才始终没有下定决心和顾方延离婚。
可现在……
男人向前一步，抓起她的手：“你听我解释。”
“你解释。”宋温辞表情冷静，心里却早已惊涛骇浪。
这一瞬间，顾方延脑子里闪过无数个说辞。
比如以前就和舒瑶认识。
想到这，他毫不犹豫的开口：“我们以前就认识。”
宋温辞狐疑的看向舒瑶。
舒瑶立即上前挽住男人的隔壁：“对啊，我们以前就认识，高中同学。”
宋温辞的目光落在两人的亲密接触的部位。
男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抽出手，咬咬牙继续解释：“之前上高中的时候，我也喜欢过一个姑娘，当时舒小姐也是这样提议的。”
闻言，舒瑶疑惑的歪了歪头，似乎在想回想以前的事情。
顾方延偏过头，不停的朝舒瑶使眼色。
舒瑶了然，她点点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男人松了口气，看向宋温辞。
可惜宋温辞的表情管理过于厉害，即使心里不断的怀疑又推翻，但脸上依旧不露痕迹。
顾方延摸不准她的心思，赶紧催促舒瑶离开：“舒小姐，你刚刚不是说有事？”
舒瑶的目光在他们夫妻二人之间转了又转，要是能让顾方延欠她人情，两人的关系说不定能够更近一步。
想到这，舒瑶当即挑了挑眉：“是有事，云驰下次见。”
顾方延心里急得不行，压低了眉眼催她快走。
可就在舒瑶即将踏出办公室的时候，宋温辞突然叫住了她。
“舒小姐，我有一个问题，还请你和江先生同时解答。”
闻言，顾方延心下一惊，可还没等他反应。
宋温辞的问题接踵而来：“他高中时喜欢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办公室内瞬间死寂下来。
舒瑶看着脸色发白的顾方延，兀的笑出声来：“宋温辞，你是不是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你问我我就要告诉你？”
宋温辞淡淡的扫了眼舒瑶，洞悉的目光似乎早就看透了一切。
舒瑶干笑两声，快步离开。
宋温辞转过身，定定的看着顾方延：“如果你不想说，那以后就再也不用说了。”
男人内心慌张的快要窒息，他垂下眸，眼睫遮住目光，抓住宋温辞的手不断收紧。
片刻后。
他才红着眼，轻声喃喃：“对不起。”
宋温辞逐一掰开顾方延的手指，漠然抽出手腕。
“青禾……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该因为试探你，就去找舒瑶。”男人往日淡然的脸上满是懊悔。
宋温辞转过身低下头，悲伤像汹涌的浪潮般淹没她。
她忍住眼泪，一步一步的朝门口走去。
顾方延看着宋温辞的背影，心里一空。
他抿了抿嘴按下心慌，快步走到宋温辞背后死死拥住她。
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宋温辞的头顶响起：“我从没想过让你失去外婆！”
第29章
提到外婆，宋温辞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失去过外婆。
那种孑然一身的绝望又萦绕而上，缠绕的她无法呼吸。
滚烫的眼泪一滴接一滴的落在顾方延手背上，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
他握住宋温辞的肩膀，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我不会再让你失去任何东西了，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宋温辞沉默不语。
她的心里在疯狂呐喊相信他，趁着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趁着他们还相爱。
脑子的理智却又紧绷成极限，宋温辞快速回忆了前世和现在的一切。
发现所有的客观事件都是无法避免的。
哪怕时间线会改变，但该发生的每一样都不会落下。
和顾方延一起就意味着可能会失去外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死死按下。
宋温辞收起悲伤，轻柔又坚定的推开男人。
顾方延的心咯噔一下摔在地上，他伸出颤抖的手试图抓住眼前人：“我们就把它看做一场梦好不好，现在还什么都没发生，我已经拒绝舒瑶了啊。”
“顾方延，现在没发生不代表以前没发生过。”宋温辞按下所有的感情，漠然陈述道。
“现在想来，你应该是在我流产的时候想起来的，所以自那之后才回判若两人，如果你没想起来，多半会做出和上次一样的决定。”
闻言，男人手僵在原地，解释的话就在嘴边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宋温辞心下了然，毫不犹豫的转身出门。
顾方延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悲戚的收拢了手，才发现掌心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握住。
他呆坐在办公室，捂住发痛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