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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卫公公接过晏珩的配剑后便匆匆离开了。
宁芝看着这一切，眼神难掩喜色，她心中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云霓裳的反应了。
坤宁宫中。
云霓裳正喝着白芷煮的汤。
此时白芷从屋外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
云霓裳一边舀着热汤，一边询问道：“何处来的信件？”
白芷欣喜地靠过来：“是上官大人的。”
云霓裳不免担心起来：“许是问太后崩逝一事吧。”
等她拆开信后，只写着“暂离京城，你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云霓裳安下心来，想来晏珩并没有太为难他，至少他是自由的，离了京城，他一定能过的更好。
白芷的心情也瞬间好起来，知道上官子佩无碍她便欢喜。
两人正想着，便又听到殿内大门处传来喧闹声。
不一会儿，就见是宁芝来了。
宁芝神色得意，立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使唤着坤宁宫的宫女上茶。
云霓裳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不给宁芝一个正眼。
宁芝稍稍抿了一口茶，随后说道：“太后崩逝了，皇帝仁慈，念在上官公子是太后唯一的亲眷的份上，赐他公爵之位。”
云霓裳听着只觉无聊，正准备打发走人。
“但是——”宁芝忽然狡黠一笑。
云霓裳也随之看向她，略微紧张的问道：“但是怎样？”
宁芝忽然放声大笑起来，随后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泪。
“他去塞外找你那叛国的兄长，皇上已让卫公公去追杀他了，都把自己的配剑给了卫公公。”
云霓裳心中一惊。

叛国？！追杀？！

她不相信兄长叛国，便嗤笑道：“武将世家从小被教育忠君爱国，兄长不是这种人。”
宁芝也不急，轻轻挑眉，看着云霓裳的脸说道：“大可去问问皇上。”
云霓裳死死攥着手中的勺子，冷哼一声。
“白芷，送客。”
宁芝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情急切：“这么快就要赶我走？你现在可是罪臣的亲眷，叛国应当满门抄斩！”
“如果没有你，上官能安安分分的当个清闲国公，如今他远在他乡被人追杀，你却在宫里享情福。”
“你也不配当皇后，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宁芝着急起来，说了许多，随后才反应过来，云霓裳一直在看着她的身后。
可当她转身后，迎面而来的却是一记耳光。
宁芝跌坐在地，大脑一片空白。
等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时，她才抬手抚上脸颊。
见来人正是晏珩，宁芝心中顿时委屈起来。
她坐在地上，一手抚着脸颊，一手擦拭着不受控制流下的眼泪。
“皇上……你打我？”宁芝不敢相信的看着晏珩。
晏珩的眼神里丝毫没有ʟʋʐɦօʊ往日里对她的爱意，他语气冰冷：“朕告诉过你，此事和皇后无关。”
宁芝这时忽然抓着晏珩的衣摆，忽然撒娇道：“臣妾错了……”
晏珩却没有看她，而是嘱咐宁芝一旁的宫女：“把你们主子带回去。
宫女将宁芝扶起时，她的脸上是一脸的错愕，此时她的心中更生出一种失去宠爱的恐惧。
待宁芝一众人离开后，晏珩便想云霓裳走来。
云霓裳却后退一步，声音也同样冰冷：“宁芝说的是真的吗？叛国和追杀。”
晏珩知道这种大事迟早会被云霓裳知道的，他叹了口气，“是真的。”
云霓裳忽然抓着他的衣领，眼白中布满血丝：“你说过会善待子佩的！”
晏珩立马抓住他的手腕，声音逐渐愤怒：“你的兄长叛国，上官也是！难道这种危害我江山的罪人不该杀吗？你眼里只有上官，为什么不看看我呢？”

第三十一章

晏珩刚说完便后悔了，他原本想好好和云霓裳沟通的，没想到他的情绪失控了。
云霓裳转头不看他，淡淡道：“帝王之爱，短短一瞬，你记得你曾经有多爱宁芝吗？”
晏珩看着她，没有说话。
云霓裳叹了一口气，便继续喝汤，只是此时的汤已经是食之无味了。
晏珩此时也坐到她身边，为她夹菜放入碗中。
云霓裳没有推辞，一一吃下。
她如今不会为了儿女情长而伤害自己的身体，饿了就吃。
晏珩觉着看不透她一般，轻声说道：“原以为你知道后会和我大闹一场。”
云霓裳一边吃菜一边淡淡回应：“叛国比呆在京城好，在京城会被你监视和软禁。”
晏珩知道她心中有气，正暗搓搓的奚落自己，但他现下也不恼了，凑过去说道：“你如今这样忤逆倒是显得招人疼些。”
云霓裳瞪了一眼晏珩，便不再理会他了。
在宫外。
卫公公带领的一众暗卫始终没能找到上官子佩。
按理来说，那么张扬的贵公子应该是有与众人格格不入的华贵气质，但这几天来，并没有百姓注意到身边有什么大富大贵的人经过。
卫公公无奈之下只好沿途分发着通缉令。
而此时的上官子佩已经褪去了曾经的华服，换上了灰蒙蒙的斗篷。
也许是这样，他才得以在卫公公的追捕下躲过一劫。
当他来到塞外寒地时，正是云渠前来迎接。
他看着云渠，心中五味杂陈。
“寒地王支持你叛乱，条件是什么？”
云渠缓缓开口道：“寒地冬季缺粮食，他们希望我反叛为君后能每年冬日上缴供奉。”
上官子佩点点头，随后走进了寒地的城门。
他心中知道，只要未来国力雄厚，交不交俸禄便是强国说了算了。
曾经他在皇宫中由姑母抚养，后来的一天，忽然姑母带来了一个皇子，说这个皇子从今以后是他的堂兄了，那便是晏珩。
如今已经是血海深仇了，再无兄弟之情。
翊坤宫中。
宁芝回宫也顾不得打骂奴才了，只命人去寻了太医过来好好看看脸。
宁芝一想到今日之事，便觉丢脸，她何时在云霓裳面前挨过打？
而晏珩的态度也令她感到寒心和畏惧，若她失去宠爱，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小主，先用用冰敷敷脸吧。”
宁芝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冰袋。
这时，又有个小太监前来禀告：“小主，宁大人有事交代。”
宁芝十分不耐烦地摆摆手，语气更添愤怒：“一边去，本宫知道他不过是催着本宫的肚子，只是这儿女福气，终是看缘分。”
小太监看着宁芝，狡黠一笑，轻声说道：“确是此事，不过老大人托人带来了这最要紧的东西。”
随即他打开了怀中的小盒子，只见几个不同颜色的药丸被整整齐齐的排列着。
宁芝闻出药丸有异香，便狐疑地看着小太监。
小太监奸笑道：“是老大人从西域带来的情香，若皇上来宫中，只需要一个小药丸，便可让他意乱情迷。”
说道此处，他又举起一个棕色的药丸，声音放的更低：“此后再吃这个坐胎药丸，极易受孕。”
宁芝心中顿时疑虑起来，“如此奇效？”
小太监云云叩头，“老大人说了，此药虽伤身，但为了皇子，为了宁家，娘娘还是得用啊。”
宁芝眼眸暗淡下来，手指紧紧扣住了桌椅。
皇子是稳固家族地位的有力工具，但父亲为了家族荣耀，竟要如此吗？
但她想到了今日之事，又叹了口气，她实在是太害怕失去宠爱了，如果能有一个孩子，皇上一定不会厌弃她。
半晌后，小太监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
“这药，留下吧。”

第三十二章

次日。
宁芝的宫女一直跪在养心殿外请求晏珩前往翊坤宫。
“皇上，娘娘身子不适，还请您前去探视。”
宫女常规殿外，始终为自己的主子求情。
晏珩心中厌烦，但也想到昨日的的确确打了宁芝，就算不看在往日情分上，那也要看在宁家的面子上去瞧瞧她。
随后晏珩将桌上的奏折拿出一些递给一旁的小太监，一边说道：“把这些奏折送到坤宁宫，给皇后看看，顺便带上小厨房煮的一些汤，她素来爱喝。”
小太监收下奏折后，却满心疑惑：“皇上，小厨房的汤看着成色不大好，不如让御膳房重新做一碗吧。”
晏珩面露黑线，拿手旁一本书拍了拍小太监的帽子，怒道：“多嘴，那是朕做的，你尽管送去。”
小太监云忙下跪磕头：“奴才该死，不知竟是做……”
“行了。”晏珩打断小太监的求饶，语气略微不耐烦起来。
“是！奴才告退。”小太监云忙告退。
等小太监匆匆忙忙来到坤宁宫时，云霓裳还未起床。
云霓裳本无心当皇后，回宫后便也不顾这些晨起请安的礼数了。
晏珩也不恼，只说随着皇后去吧，这才免了皇后的各种礼数。
待云霓裳晨起后，小太监殷勤地给她递过去几本奏折，又在桌上早餐便摆上皇上的汤。
云霓裳还未打开奏折查看，便注意到了那碗汤。
云霓裳微微皱眉，语气无奈道：“这汤里食材都有些焦了，成色更是差劲。”
小太监害怕皇上会因为云霓裳不喝汤而责怪自己办事不利，便立马叩头跪下：“此汤是皇上亲自熬制的，皇上金枝玉贵，此前并未做过这些，难免厨艺不精。”
云霓裳倒是颇感意外，拿出汤匙细细品了一口。
“嗯，确实厨艺不精，味道也甚是难以下咽。”
随后她便将汤推开，一边吃起白芷准备的早餐一边查看奏折。
皇上给她看的奏折全是关于云家和寒地战争的奏折。
奏折中，兄长和寒地实力强劲，竟是占领了几处城池，和晏珩的边疆将军们实力不相上下，打得难舍难分。
云霓裳叹了口气，若晏珩善待云家，兄长也不会远走他乡另谋生路了。
翊坤宫。
晏珩来看宁芝了。
他已经许久没来了，宁芝甚为惊喜，云忙小跑过去抱住晏珩。
“皇上您终于来看臣妾了。”
晏珩见宁芝的脸还有些红肿，心中微微有些愧疚，便说道：“朕同你用些早膳。”
宁芝云云点头，“臣妾为皇上准备了皇上爱吃的。”
随后他们坐下时，晏珩还不忘提点一下宁芝，“往后，别去坤宁宫了，免得惹云霓裳不高兴。”
宁芝内心咯噔一下，没想到他会如此关心云霓裳，明明被打的是她啊。
尽管内心嫉妒着云霓裳，面色上她却摆出柔弱和善解人意的样子，轻轻说道：“臣妾怕孤单才如此，皇上您是知道的。”
晏珩停下动筷的手，神情严肃地看着宁芝：“孤单？宫中宫女太监众多，都能给你解闷，皇后不是你拿来取乐和排解孤寂的人。”
宁芝低下头，眼中闪烁泪光，抽泣道：“臣妾知错。”
晏珩见状也不再为难，便自顾自的吃起了早膳。
不多时，他便觉燥热难挡，身上也泛出热汗来。
他喘着粗气，视线中犹如蒙上了一层水雾。
这熟悉的感觉，他立马明白了自己是中了情药了。
宁芝见状立马过来扶他，却被突然推来。
晏珩颤抖着走向门外，见宁芝还是上前来抚摸自己，他顿时怒不可遏。
“滚！”

第三十三章

宁芝从未见过晏珩如此凶恶，顿时被吓的呆在原地。
一旁的太监附到宁芝耳边说道：“小主，机会难得，老大人可盼着您诞下皇嗣呢。”
宁芝不仅仅想到了这是父亲的嘱托，更是家族的期盼，便壮着胆子凑到晏珩身前，伸手抚上他滚烫的脸颊。
随后她又想到了以后的日子，如果以后盛宠不再，她该会是何种凄凉境地呢。
为了未来的生活，她也必须要有一个孩子。
想到这里，她便压制住自己的畏惧，走上前去为晏珩宽衣解带。
没想到却忽然被晏珩掌掴地跌坐在地。
晏珩双目猩红，语气中带着粗喘：“白日宣淫，不知羞耻！”
趁着宁芝愣神之际，晏珩便艰难地走出门去。
宁芝坐在地上，半晌后，失声痛哭起来。
不甘和羞耻一股脑的涌上来，她心中只觉痛苦，心中仇恨愈来愈多。
她忽然将桌子掀翻，宫中立马传来瓷器碎裂和桌椅摔地的响声，随后便是她的痛哭声和咒骂的声音。
“为什么！”宁芝一边摔着宫中物件一边不停的咒骂，“为什么她要回来夺走我的宠爱，我的一切，我不甘心！”
翊坤宫的奴才们一边叹气一边下跪。
主子不高兴，他们自然受苦，只是皇后回宫后，他们受宁妃惩罚的次数便更多了。
这时，献给宁芝媚药的太监前来宽慰：“娘娘，老大人说了……”
太监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宁芝反手打了一耳光。
宁芝看着他，嘶吼道：“我不管父亲说了什么，你再多说一句，你便不用活了！”
太监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跪地认错。
宁芝抓起一旁被摔碎的木棍，狠戾地挥向宫中的门窗和墙壁。
翊坤宫本就奢华，这一场闹下来，不知要毁了多少名贵瓷器、字画和家具。
宁芝的情绪逐渐失控，嘴里一直念叨着“斩杀”。
其他宫人们也都害怕地缩紧了身子。
坤宁宫中。
云霓裳在宫中刚写完家书，便听闻宫外有一阵动静。
当看到是晏珩时，她屡诌便将家书塞回了抽屉之中，随后漫不经心的说道：“皇上有何事？”
半晌她都没有听到晏珩的回答，便抬头看向晏珩。
只见他脸色泛着异常的红晕，额头满是汗珠，双目猩红喘着不规律的粗气。
云霓裳顿时明白了，便云忙站起身来。
还没等她有下一步动作，便忽然被晏珩从身后牢牢抱住。
她能感觉到脖颈处有晏珩喘出的热气，刚想挣扎，却发现晏珩将她死死抱住无法动弹。
她慌张起来，喊道：“晏珩！”
晏珩一怔，这是云霓裳回宫后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不再是冷冰冰的叫他皇上了。
他闭着眼睛，慢慢放开云霓裳。
云霓裳从他怀中挣脱时，见到他牙齿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手也紧紧抓着自己的外袍。
见他如此忍耐，云霓裳心中一软，用手抚上他的额头。
这时晏珩艰难地吐出一口热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朕不碰你，叫……太医。”
云霓裳点点头，跑到房门外唤来白芷去请太医。
随后她用冰袋放在晏珩的额头上，希望他能好受些。
晏珩却死死抓着她的手腕，他的视线虽像是蒙上一层水雾般看不真切，但眼神却十分认真。
“我不想伤你，现在离我远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