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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了对方一眼，嗓音梆硬：“有时间跟着其他军嫂多锻炼锻炼身体，整个家属院就你最娇气。”
沈宝珍面色一僵，生怕他不耐烦，之后疼得冒眼泪也没再出声。
夜色寂静，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明明挨在一起，却好像依旧透着疏离。
上药完毕，贺胜杰站起身。
“之前忘了说，妈明天过来看我们，这几天你少惹些事。”
话落，他就转身离开。
酸涩奔涌，沈宝珍只能攥紧了手安慰自己。
虽然他依旧冷脸，但他至少愿意帮她，已经很好了……
自己再努努力，说不定他就能接受她。
第二天。
沈宝珍一早就去了供销社采买食材。
婆婆上辈子就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媳妇，既然要跟贺胜杰好好过，她得努力表现得好一点才行。
不久，沈宝珍拎着装满菜的网兜回家，却见大门开着。

屋内，贺母正跟身边的吴英玉数落——

“要不是沈宝珍不要脸硬逼胜杰娶她，你跟胜杰早成了，你是文工团最优秀的女兵，我家胜杰要娶的是你，我做梦都要被笑醒了！”
这话，刺的沈宝珍眼眶泛疼。
她走进去，艰难靠口：“……妈。”
贺母当即没了笑：“连人都不知道接，要不是英玉带我过来，你是不是要我吹一整天的风？”
“什么都不会，尽给胜杰拖后腿，你还是早点离了吧！”
沈宝珍僵在原地。
想过贺母会让自己离开贺胜杰，却没想到这番话会当着吴英玉的面说。
她抑着手脚的冰凉，将网兜放到桌上：“妈，过去的确是我不对，但以后我会跟胜杰好好过日子，所以我不会离的。”
岂料话落，贺母更加黑脸：“要不是因为跟你这不光彩的婚事，胜杰早就升营长了！你嫁进来还惹出一堆丢人的破事儿，凭啥不离！”
尖锐的斥责扎的沈宝珍神经作痛。
想辩驳，却想起贺胜杰的嘱咐，她试图平息对方怒火。
“等胜杰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再说，行吗？”
一旁看戏的吴英玉嘴角僵了瞬，故意委屈：“伯母，我一个外人待在这个家不合适，要不我还是走吧……”
“我们一起走！”贺母哼了声走到门口，“英玉，带我去住招待所，免得在这儿碍着连长夫人的眼！”
说完，带着吴英玉冷飕飕离开。
沈宝珍无力垂下手。
除了外婆，大家都认为她应该离开贺胜杰，应该让吴英玉跟他终成眷属，却从不给自己一个改变的机会……
泪意压得眼眶泛红，深吸几次气才压下翻涌的忧虑。
中午。
下操的哨声远远传来，沈宝珍正将饭菜端上桌，贺胜杰回来了。
“回来了，饭我都做……”
“为什么把妈气去招待所？”
贺胜杰冷着脸，目光迫人。
沈宝珍忙放下菜碟，压下委屈解释：“我没有……是妈非要我跟你离婚，我不同意，她就走了……”
“我不会再给你惹麻烦，你别赶我走……”
看着她眼中的惶恐泪意，贺胜杰心头擦过抹说不出的烦闷。
拧眉冷道：“哭什么？我没说赶你走。”
听了这话，沈宝珍眸光亮了些。
但下一秒却听对方又说：“妈虽然有英ᵚᵚʸ玉同志陪着，但她住招待所我不放心，我过去看看，今晚不回来了。”
心口一沉，沈宝珍莫名想起吴英玉口中的‘情书’，以及贺母那句‘你跟胜杰早成了’，才放松的心又开始紧缩。
精心准备的饭菜，没一个人尝。
阴云压顶，外头渐渐刮起了风。
见贺胜杰的大衣还放在椅子上，沈宝珍担心他着凉，也顾不得脚伤，拿起大衣，一走一跛地往外走。
刚要走出岔路口，便看见贺胜杰和营长说着话走过来。
“你妈刚刚带着吴英玉到政委那说，你和沈宝珍要离婚了，吴英玉才是她认可的媳妇，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宝珍步伐一滞，下意识躲回拐角，搂紧了怀里的大衣。
下一秒，贺胜杰沙哑的回答如冷风袭来。
“说句心里话，沈宝珍让我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