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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璎珞感觉自己今天不该跟杨小娟约在这种地方，正要转身，一个声音叫住她，“宁璎珞。”
宁璎珞转身，看着面前的女工。
她跟他们一样穿灰色工装戴白袖套，扎两条辫子，个子不高，长相不美，眼神中带着丝戒备与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敌意。
宁璎珞看了一眼她的工牌，缓缓朝她递出手，“杨同志你好，我是宁璎珞，姜苍的妹妹。”
“我们见过。”
杨小娟语气很淡，不过介于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疑惑的表情，宁璎珞猜她口中的“见过”，也仅仅是见过而已。
杨小娟开门见山:“听说你要跟我谈谈，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
“我代表父母出面。”宁璎珞纠正她，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附近不远有一处小公园，“我们到那边说。”
杨小娟似乎有所顾忌，思忖一会后，跟着她来到小公园。
“听妈说你打算跟姜苍结婚？”宁璎珞斟酌着措辞。
杨小娟闻言果然脸色一凛：“是你哥要跟我结婚，不是我要跟他结婚，你搞清楚。”
宁璎珞稍稍垂眸，“抱歉，不过意思都一样不是吗？”
杨小娟冷冷瞥她一眼，尽管心里不大认同，不过，总算没有再说什么。
于是宁璎珞继续刚才的话题:“姜苍跟我说，你想要一千元的彩礼。”
杨小娟刚刚好转的脸色再次变得阴沉，“宁璎珞同志，我想要多少钱彩礼，应该跟你没关系吧？这是我跟你大哥的事情。”
宁璎珞缓缓微笑：“我也不想，可这一部分钱姜苍希望由我来借给他，这就跟我有关了，杨同志你说是不是？”
杨小娟脸上微微泛红，不过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她话里的字眼，“你大哥说这笔钱是跟你借的？”
宁璎珞看着杨小娟这张不怎么好看的脸，笑容更加温和，“自然，这么大一笔款子，即便是亲兄妹，也没人会白给吧？”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我，我……”

第12章 央央
“说了。”
宁璎珞面色平平，语气也没什么起伏。
杨小娟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冷淡，心中突然被激起一股愤怒,“这可是你们姜家的骨血，又不是我要怀孕的，是你大哥……”
她顿了顿，“算了，这一千元彩礼是我家要求的，没有商量余地，要是你想来跟我谈判，那你来错了，这笔钱无论是由你父母出，还是你来出，都跟我没关系，以后若你想要回，只管跟你爸妈或你大哥要，希望你不要找错对象。”
她看着宁璎珞那张漂亮到令人嫉妒的面孔，亮出自己的底牌，“要是你们以为我怀孕了就能任意拿捏，逼着我就范，那你们也想错了，到时候我自然也有办法。”
杨小娟的办法，无非是两种：
撕破脸闹到姜苍工作的地方，随便一个流氓罪就能断了姜苍的前程。
可这不是上择。
杨小娟的上择还是要这一千元钱，在肚子大起来之前，顺利跟姜苍结婚。
宁璎珞是女人，她一直觉得，男女双方谈恋爱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女方未婚先孕大着肚子，这个时候男方家再来就彩礼以及其他无论什么方面谈条件，都是一件无比可耻的事情。
可宁璎珞是这件事情的直接利益损失方，在不能跟原主娘家断绝关系的前提下，她有必要出来了解一下事情的本质，在尽可能平和的情况下，挽回一些自己的损失。

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可耻。

“我知道了。”
宁璎珞猝不及防结束话题，杨小娟愣了一下。
“耽误你中午休息的时间了，这个时候回去，应该还有饭，孕妇不能饿肚子。”
宁璎珞对她笑笑。
杨小娟打量着她这丝笑，拿着工作帽起身走了两步，回过头看她，“你们家打算怎么办？”
宁璎珞用词官方：“姜苍是姜家的长子，这件事还要看爸妈的意思。”
杨小娟听着她这含糊的言辞，觉得今天像是谈了，又好像没谈。
她摸不清宁璎珞的意思，抿了抿唇，最后说了一句，“那你们快点，我已经三个月了，肚子不等人。”
“我会转达。”
杨小娟看着她脸色一凛，愤然转身离去。
宁璎珞低头看到手上拎着的罐头，小跑着追上去，“忘了把这个给你，你补补身体。”
杨小娟推了一下，还是接过去，语气很冲地说了声“谢谢。”
宁璎珞感觉她的口水似乎喷到她脸上，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手帕掖了掖。
办完事，宁璎珞正要坐公交车回去，厂子门口有个人朝她招手，“央央。”
宁璎珞确定对方是在叫她后，才停下来。
对方跟她隔着一条不宽的马路，看上去年纪跟她差不多大，也穿一身灰色工装，不过剪了一头利落的短发。
刚才宁璎珞还以为是男的……
她分开车流，朝她跑过来。
“真是你呀。”
姑娘笑容灿烂，毫不客气在她肩膀拍了一下。
宁璎珞揉揉肩膀，顺便看了一眼她的胸牌，周锦桐。
“看什么看？不认识啦？小心我回头告诉师傅。”

第13章 假正经
宁璎珞及时顺着话头问：师傅好吗？”
周锦铜果然没怀疑，“好，每天抽旱烟喝浓茶，顺便压榨我，能不好？你走了之后，他也就能拿我出气了。”
她略带调侃，说笑半天，才想起打量她的装扮，“行啊你，越来越像厂长太太了，我刚才在食堂听见他们说你来了，还以为听错了，没想到真是你，你来做什么？不会是来看我吧？”
“处理一些私事。”
周锦铜看了一眼杨小娟离开的方向，“我刚才看到杨小娟跟你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你哥的事？”
宁璎珞本来还存着几分警惕，现在看来，这位周锦桐应该是原主的好朋友，并且，师出同门。
不过，锅炉房还认师傅吗？
“是。”
宁璎珞没对她隐瞒，她隐约觉得周锦桐是个可信任的朋友。
以后，她很可能会维持跟她现在的朋友关系 。
周锦桐哦了一声，脸上意味不明。
“你难得来，我请你冰棍。”
宁璎珞愕了愕，看着那头短发一蹦一跳跑向街边的小贩。
沿街卖的冰棍，里面是糖精兑上水跟劣质奶精做的，装在保温的泡沫箱里。
周锦桐买了两个，递给她一个。
“吃吧，你以前不是爱吃吗？”
宁璎珞接过冰棒，开始好奇原主这个人。
她想，什么样的女人，会在三线这种北方四月天里，爱吃冰棍？
周锦桐在小公园找到一处单扛爬上去，宁璎珞不方便爬高上低，只好靠在那里。
两个人看着马路上的人流，一面吃冰棍一面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你走了咱们锅炉房真是没劲透了。”
看着她咬一大口冰棍，宁璎珞替她牙疼。
“诶，上回你申请的宿舍怎么落在杨小娟头上了？是你大哥的意思吗？”
宁璎珞想到上次张桂田提过的房子，猜她说的应该就是这个房子，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周锦桐看着她的脸色，“我前两天去医务室，听到那里的小护士闲聊，听说杨小娟怀孕了？”
宁璎珞没说话，偏过头朝右后方看了一眼。
周锦桐喂了一声，又朝她肩膀重重拍了一下：“干什么用这种表情看着我？这件事厂子里都传开了，又不是就我一个人知道。”
宁璎珞回想杨小娟的表情，分明还有些羞羞答答要说不说的，怎么这么快坏事就传千里了。
宁璎珞忍着牙疼咬了一口雪糕，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那他们都传了些什么？”
“还能有什么，杨小娟你还不知道，厂里最不安分的一个女人，她处过的对象掰着指头算算也有五六个了，就你大哥傻，再说这孩子……”
周锦桐似有忌惮，说到这里就没再往下说了的。
宁璎珞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周锦桐回避着。
“你帮我个忙行吗？”
宁璎珞冲她招招手，示意她低头下来。
她坐得高，即便低下头来，宁璎珞也要踮脚才能够得到她耳朵。
“帮我查查杨小娟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周锦桐只是愣了一秒便很快反应过来，指着她笑得一脸邪气，“果然，英雄所见略同，我以为你嫁了齐臣瑾就变了个人呢。”
“略同略同。”
宁璎珞感觉肩膀都要被她拍麻了。
“喂，他对你好不好？”周锦桐突然停下打闹问道。
宁璎珞没来由地脸上一红，吱唔着道：“就那样吧。”
“到底好不好？我问你，齐臣瑾在床上也那么假正经吗？”

第14章 亲子关系
黑色的车子从马路上平缓驶过，齐臣瑾坐在后座，腿上放着几份文件。
“好像是太太。”肖春林小声提醒。
齐臣瑾置若罔闻，目光盯着手上密密麻麻的字。
默了片刻，他才偏了偏头，朝窗外看去。
夕阳下，她笑得十分灿烂，手里还拿着冰棍。
两个人在公园里打打闹闹，一旁还有几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在玩皮球。
她们看上去跟那些孩子并无二样。
齐臣瑾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
就在肖春林思考可能不应该提醒齐臣瑾太太在这里的事时，齐臣瑾突然出声：“她最近在做什么？”
肖春林语气恭敬：“您出差的这段时间，太太平均每周回一次娘家，除此之外好像就没什么活动了，就这两天出门多一点。”
齐臣瑾恩了一声，想了想，又道：“刚才那男的是谁？”
肖春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着说：“她不是男的，她叫周锦桐，是周书记家的女儿，性子野不服管，弄得跟假小子似的，不过，她跟太太关系不错，以前太太在厂里时，两个人经常一起玩。”
肖春林从后视镜里看着齐臣瑾，齐臣瑾脸色不明，默了片刻，重新低下头去。
宁璎珞坐着公交车回到家时，已经错过了中午的饭点。
黄阿姨炖的鸡汤还在炉子上煨着，宁璎珞刚才吃了冰棍胃有点不舒服，让黄阿姨帮自己热一碗鸡汤送上楼。
宁璎珞刚走到楼梯口，看到阮子铭从卧室推门出来，看到她他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便头也不回地朝大门口走去。
黄阿姨追上去道：“子铭，你去哪？”
“出去转转。”
“别跑远。”
“知道。”
宁璎珞回到卧室换衣服，手熟练地伸到背后去解内衣带子，但她很快想到什么，重新将搭扣系上，从柜子里找了一套棉质的家居服换上。
晚上，齐臣瑾没回来吃饭。
宁璎珞的胃仍旧不舒服，草草吃过晚饭便接着上楼休息了。
阮子铭晚上虽然没再让黄阿姨把饭菜端进卧室里吃，但也没跟宁璎珞说话。
宁璎珞发现自己还挺喜欢这样互不打扰的亲子关系。
早上齐臣瑾说姜阮子铭以后会在这里上学，要是他跟她能一直维持这种状态的话，她觉得自己这个后妈完全可以接受阮子铭这个继子。
半夜，宁璎珞睡得迷迷糊糊，听见院子里车声响，吓得连忙从床上下来，打开柜子给他拿睡衣。
过了一会，果然听见齐臣瑾上楼的脚步声。
宁璎珞数着拍子，感觉他上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宁璎珞不明所以，正要开门去看，齐臣瑾推门进来。
宁璎珞退开一步，迅速整理好情绪：“你回来了，吃过饭了吗？”
齐臣瑾看她一眼，眼中情绪不明，“吃了。”
“你的睡衣我准备好了。”
“恩。”
齐臣瑾似乎很疲惫，声音透着几丝倦意，慢慢解开领扣，将外套脱下来扔在那边的小沙发上，然后拿起睡衣进了那边的洗手间。
宁璎珞将他的外套挂进衣橱，想了想，又转身跑下楼。

第15章 何止
齐臣瑾洗完澡出来，身上已经换上那套浅灰色的睡衣。
宁璎珞闭着眼侧躺在床上，感觉他的脚步在她床前逗留了一会。
宁璎珞下意识将脊背绷直，不过好在，齐臣瑾停留的时间很短。
宁璎珞听着他的脚步声慢慢绕过床尾，停他自己那边的床头。
停了三秒，她身下的床垫似乎陷进去一块，紧接着便是他摘腕表的窸窣声响。
齐臣瑾将手表放在床头柜上，看到放在那里的水杯，他愣了一下，脸上似有几分疑惑，转过头朝床上的人看去。
宁璎珞蜷着身子躺在那儿，只露出一颗黑乎乎的小脑袋。
齐臣瑾的视线在那里停留片刻，然后端起水杯抿了几口，放下，拉开被子躺进去。
感觉到那边的身子震了震，齐臣瑾没理会，抬手按熄了台灯。
“晚安。”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磁性诱人。
“晚安。”
宁璎珞似被他蛊惑，不知不觉回应了他，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好在那边的人没什么反应。
听着那边的渐渐趋于平缓的呼吸，宁璎珞酝酿了一会，也很快进入梦乡。
早上，姜尔是被小腹突然传来的一阵疼痛弄醒的。
拉开被子，看到床单上的事物，宁璎珞微微懊恼。
齐臣瑾推门从洗手间出来。
宁璎珞来不及整理，忙用薄被盖住自己：“早。”
齐臣瑾看着她，迟疑几秒才说了声“早”。
他身上穿着藏蓝色毛衣黑色长裤，走到那边的床头柜拿起手表调了下指针，转过身道：“我先下去。”
“好的。”
他脚步略缓，走到门口时突转身朝她看了一眼，似乎有话要说。
宁璎珞屏息看着他，齐臣瑾却将目光一收，拉上门出去了。
宁璎珞听着他脚步声下楼，她从床上下来，到柜子里找出干净衣裤，钻进洗手间。
宁璎珞收拾整理好自己，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了。
她整理好洗手台，出去的时候突然看到齐臣瑾扔在篓里的睡衣。
上面赫然是一片腥红的渍迹。
宁璎珞顿时明白刚才齐臣瑾看着她要说不说的神情是为了什么？有种想死的心情。
宁璎珞找了个脸盆把他的睡衣泡进去，又磨蹭了二十分钟才下去。
餐厅是空的。
黄阿姨从厨房走出来道：“太太，先生已经上班去了。”
宁璎珞哦了一声，稍稍松了口气。
她转头朝一楼的卧室门看了一眼，“他呢？”
“少爷还没起床。”
宁璎珞又哦了一声。
她在餐桌前坐下，让黄阿姨帮她盛一碗小米粥。
吃过早饭，宁璎珞回到房间，把齐臣瑾的睡衣洗出来晾到院子里，她自己的几件小内内则单独晾晒在一旁。
宁璎珞晾好衣服，拿着盆往回走，突然看到阮子铭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门走了出来，正看着那件睡衣发呆。
宁璎珞脸上一红，低着头转身要走，又停下来：“你有没有衣服要洗？”
阮子铭神情冷峻看她一眼，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转身走进卧室，反手将门锁了。
宁璎珞有些泄气，这父子俩可真是如出一辙惜字如金。
宁璎珞想起昨天周锦桐问她的话。
“齐臣瑾在床上也这么假正经吗？”
宁璎珞：是的，何止！

第16章 太年轻
齐臣瑾两天没回家来。
肖春林打电话过来跟她转达齐臣瑾要到临市出差几天的时候，宁璎珞不知为何，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但她随即想到，她会不会是因为昨晚的事被嫌弃了？
不过，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很快在失而复得的自由中荡然无存。
晚上宁璎珞独自躺在大床上，舒展着身体的同时，还不忘就地打了几个滚。
这两天跟齐臣瑾睡在一起，不说上刑也差不多了。
早上，宁璎珞睡到自然醒，梳洗过后换了件舒适的棉质衬衫跟长裤从楼上下来。
听到厨房的声音，她快走两步。
齐臣瑾端着水杯从厨房出来，看到她，他脚步停了一下，从容启唇，“早。”
宁璎珞微微定神：“早。”
肖春林送来几张报纸，看到宁璎珞，轻点了下头，转身退下。
齐臣瑾拿着报纸到那边的餐桌旁坐下，自若地翻看着。
宁璎珞身子木木地在他对面坐下。
过了一会，几天不上桌的阮子铭也从卧室出来，坐到空位上。
齐臣瑾看到他进来也不说话，自顾自继续看报。
黄阿姨送来牛奶面包，齐臣瑾的早餐则是一碗清汤面。
宁璎珞见他合上报纸，拿起筷子吃面，也撕下一小块干面包，用牛奶沾着吃。
感觉到隔壁投来的目光，宁璎珞转过头，在那双跟齐臣瑾极其相似的眼睛上看了一眼。
阮子铭看着她手里的面包，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
“怎么？”
一直到宁璎珞听见安静地餐桌上响起一道略显突兀的声音，这才发现她不小心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了口，脸上一阵错愕。
阮子铭明显也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看着她，目光迅速朝那边的齐臣瑾看了一眼。
优雅吃面的齐臣瑾轻轻抬头，目光在她跟阮子铭之间来回看了两眼，最后定格在阮子铭身上，“怎么了？”
他脸上虽然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但声音明显沉下来，即便是阮子铭，也是有些怕的。
“没什么。”他小声说了一句。
齐臣瑾对他的表现明显不太满意，停顿了几秒道：“你的学校已经找好了，一会肖秘书带你去学校。”
“知道。”
阮子铭端起牛奶一仰而尽，站起身道：“我吃饱了。”
齐臣瑾看他一眼，并不作回应。
不过略显松懈的态度明显是放行了。
阮子铭起身离座的同时，仍不忘朝宁璎珞看了一眼，宁璎珞不甘示弱回了他一个眼神。
转过头，看到齐臣瑾正在看自己。
宁璎珞脖子一僵，佯作无事发生，低头喝了一口牛奶，呛得她直咳嗽。
齐臣瑾终于吃不下去，他放下筷子起身，拿起椅背上外套转身出去。
肖春林过来拎起桌上的公文包，笑着对她点了个头，跟在他身后出去。
宁璎珞一直到他出了门，才想起什么，急忙起身追出去。
齐臣瑾的车子已经开出胡同，朝那边的大门走去。
齐臣瑾看着后视镜里的人影消失不见，他拧着眉心，似乎有些疲累：“她会不会太年轻了些？”
肖春林只敢笑，纳纳不出声。

第17章 厂长太太的乐趣
上午，肖春林送走齐臣瑾之后，又返回家中，带着阮子铭到学校报到。
宁璎珞拿了些钱从家里出来。
街上人来人往，宁璎珞逛了几家供销社后，拐进了一间看似还不错的商店。
商店柜台里罗列几样刚上新的成衣跟各式小商品。
服务员见有客人也不热情招待，只是坐在那里自顾自地磕着瓜子，顺便打量着宁璎珞。
宁璎珞今天出门身上穿的还是在家穿的那套纯棉的衬衫长裤，头发用一条手绢绑着，看上去略朴素了一些。
加上她看着实在太年轻了，明显不是目标客户群体。
服务员见她盯着一处柜台里的货品瞧，适时出声提醒，“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