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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还是先回去看看。

半小时后。

江以淮推开父母家的家门，一个玻璃杯砸在他脚边，碎片溅了一地。

“战争”显然还没结束。

“南辰，你可算回来了。”

先一步赶来的方颖走上前，脸上满是担忧。

香水味钻进江以淮鼻内，让他想起那件衣服上的味道。

可纪母沙哑的哀嚎很快打断了他的思绪。

“现在当着南辰的面，你老实说，卡里的钱到底去哪儿了！”

江以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纪父面色凝重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出了什么事？”

面对儿子的询问，纪父欲言又止，可最后还是被纪母抢过了话：“南辰，你爸他在外面养女人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纪父也气红了脸。

纪母指着他鼻子就骂：“那你说，我卡里的钱呢？”

听到这个问题，纪父再次低下头，一个字也不肯说。

纪母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这日子没法过了……”

方颖压低声音解释了句：“阿姨今天去取钱，但卡里只剩下一千块了。”

对于她的靠近，江以淮不露声色地拉开距离。

他扫了眼方颖的衣服，若有所指：“衣服不错。”

听似莫名的话让方颖心一悬，但她还是保持着冷静：“是吗？这是我刚……”

谁知道她话还没说完，江以淮越过她走到纪父面前：“爸，你很缺钱？”

纪父沉默了很久，最后也没有回答，而是起身道：“南辰，你送我去趟医院。”

闻言，三人愣住。

而纪父更是无视了纪母的撕心裂肺，直接走了出去。

江以淮看着纪父的背影，眉目间掠过些许不解，但还是跟了上去。

一路上，父子两个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两人上了住院楼的电梯，江以淮才问：“你来看纪南笙？”

这一栋楼除了纪南笙，在没有和他们家有联系的人。

纪父点点头，沧桑的眼神中满是疲倦。

电梯门打开，他轻车熟路地朝纪南笙的病房走。

而跟在他身后的江以淮被纪父弄得一头雾水。

可就快到病房时，纪父突然停下脚步：“南辰，爸想拜托你一件事。”

他转过身，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沉重开口：“这件事对你而言可能不公平，但爸真的没有办法。”

纪父少有的严肃让江以淮不觉一怔：“什么事？”

在他错愕的目光下，纪父一字一顿。

“等纪南笙的事全部解决完，和她结婚。”

第四十二章

江以淮紧缩的瞳孔颤了颤，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纪父说让自己和纪南笙结婚！？

“爸，你……”

“你妈那儿我解决，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好好对纪南笙。”

纪父叹了口气，转身进了病房。

江以淮站在原地，还没从纪父的话中缓过神。

他心里并没有反感，只有对这个决定的的不解。

病房。

“咳咳咳……”

纪南笙轻咳着，将手链摘下来小心地放回礼盒。

这东西对她来说带着受之有愧，毕竟律师费自己都还没凑齐。

“纪南笙。”

听见纪父的声音，纪南笙愣住了。

她抬头看去，下意识地喊了声：“叔叔？”

然而这个称呼让她有些尴尬。

自己叫江以淮小叔，又怎么能叫纪父叔叔呢。

纪父走进来坐下，语气平和：“其实南辰比你也大不了多少，而且这辈分也不用太计较。”

纪南笙攥着被角，显得有些拘谨。

她和纪父交集不多，也没想到他会来看自己。

而江以淮的再次出现，更让纪南笙觉着很不自在。

看着眼前苍顾瘦弱的女孩，纪父突然红了眼，但还是竭力克制着情绪：“你受苦了，这些事都怪南辰，是他糊涂。”

闻言，纪南笙下意识地看向江以淮，却见对方也盯着自己。

他虽然皱着眉，但眼中并没有不耐和厌恶，仿佛只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纪南笙垂眸：“小叔没错，他只是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听了这话，江以淮心不觉一紧，愧意从眸中一闪而过。

当初他的确是因为纪南笙的放纵气昏了头。

江以淮软下眉眼，望着纪南笙的目光渐渐深沉。

纪父暗自抹了把脸，而后扬起一个自认为得体的笑容：“我已经跟南辰说好了，等你做完手术，你们就结婚。”

短短一句话如同地雷在纪南笙脑子里引爆，她震惊地看着纪父，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纪父看向江以淮，使了个眼色暗示让他说话。

江以淮面色如常，眼神却带着少有的拘谨：“手术完再说吧。”

纪父立刻瞪了他一眼，显然对他这个回答很不满。

“叔叔……”纪南笙攥着被角的手慢慢松开，语气透着几丝无力，“如果不做手术，我活不过半年，就算做了手术，我能活五年的几率不超过百分之五十。”

说着，她望着江以淮，努力压着心头的钝痛：“而且我也不喜欢他。”

这句话像根刺扎进了江以淮的心脏，疼的他大脑陷入空顾。

就在纪南笙说完的一瞬间，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被抽离了。

纪父也愣了，没想到纪南笙会用这个理由拒绝。

“纪南笙，这……”

“爸。”

江以淮打断他，声音微哑：“你先回去吧，我跟她说。”

纪父犹豫了会儿，最后还是安慰了纪南笙几句后走了。

纪南笙又低下了头，呼吸却因为对方的靠近渐渐乱掉。

“做完手术，你有什么打算？”江以淮突然问。

纪南笙神色一怔，诧然抬头：“你……”为什么不问我不喜欢你的事？

转念一想，他本来就不喜欢自己，又怎么会在乎这个问题……

正当纪南笙为自己那没问出口的话而感到羞耻时，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江以淮那张冷峻的脸也在瞬间贴近……

第四十三章

纪南笙浑身紧绷的如同一根琴弦，连同呼吸都滞住。

江以淮看着眼前相隔不过几厘米的脸，唇线微抿。

“天冷，你不能着凉。”

他双手穿过纪南笙两侧，将落在床上的外套提起披在她身上。

纪南笙一愣，似曾相识的暖意好像回到了全身。

她眼眶渐酸，喉咙也像堵了块棉花似的挤得慌。

或许是急于摆脱江以淮带来的情绪干扰，纪南笙胡乱找着话题：“十五年前我住院，小叔也跟我说这句话。”

闻言，江以淮动作一顿。

他慢慢退开，面色复杂：“那么久的事你还记得。”

纪南笙嘴角微动，她怎么可能忘记，关于江以淮的每件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候你每天放学都会来看我，坐在病床边给我读书。”她笑了笑，思绪似乎已经回到了那个年纪，“你说你长大要做律师。”

江以淮眼神恍惚了瞬，记忆好像也跟着被带走。

那时候的纪南笙又小又单纯，明明是纪母伤害了她，却漾着天真的笑容说是自己摔的。

他蹙眉，心中涌上股涩意：“对不起。”

这一声为纪母道歉，也为他自己。

纪南笙眸光微征，目光中闪过抹惊讶。

在她的印象中，江以淮从没说过这三个字。

但这轻飘飘的道歉也并不能抚平纪南笙心中的伤痛，反而增添了丝惆怅。

她摩挲着衣角，瓮声道：“也许你说的对，我一直都把自己当孩子，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