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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书然眼底掠过一丝欣喜，认真地点点头。
不过到了医院，林望舒只是将他带到了唐薇的病房，而后才转身离开。
“言书……”
唐薇叫了一声，却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
她神色微变，看向一旁眼带不满的许书然，本就烦躁的心更添了几分不耐。
到底不是亲生的，她疼不起来，他也和她不怎么亲近。
如果不是为了林望舒，她根本不想理会他。
VIP病房。
萧洛羽拿着让人买来的粥，一口一口地喂着江慧芳。
江慧芳吃了几口，觉得有些别扭。
她抬起有些无力的手，声音小而哑：“我自己来。”
“别乱动。”萧洛羽将她的手按下，“等你好了，你自己怎么来都行。”
说着，舀了一小口粥凑到了她的唇边。
江慧芳迟疑了一会儿，才接受了萧洛羽的好意。
林望舒没想到才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这样岁月静好的画面。
病床旁的萧洛羽慢慢地给江慧芳喂着吃的，时不时还那纸擦擦她的嘴角。
而江慧芳也没有拒绝。
这样“缱绻”的场景让林望舒眸光一暗，眼尾似是多了几丝不明的怒意。
他大步走了进去，好像在故意放大自己的存在感。
“醒了？”
熟悉的声音让江慧芳神情一滞，她转过头，见林望舒阴沉着脸站在病床旁。
昔日他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嘲讽仿佛还在耳畔，她只觉嘴里的粥慢慢变得苦涩，再难下咽。
那微红又隐忍着悲戚的双眸让林望舒心不觉发紧。
萧洛羽好像丝毫不受影响，他放下碗，站起身：“我说了，如果是官司的事，去找我方代理律师。”
病床两旁，二人如同祝融和共工般势不两立地站着。
林望舒冷睨了萧洛羽一眼，并没有打算和他浪费口舌。
目光最终落在江慧芳脸上，那苍白的脸让他有一瞬的语凝。
“你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生硬的质问让江慧芳心底泛起点点酸楚。
难道她所做的还不够证明她的清白吗？
是不是只有她真的死了，她才能在他心里换到一点信任吗？
萧洛羽冷声开口：“她最近不能说太多话，有什么事等她恢复后再来问。”
林望舒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又重复了一遍：“是真的吗？”
她没有堕胎，也不知道生的是个儿子。
江慧芳忍着心间的痛意，扯着嗓子艰难反问：“我说是真的，你信吗？”
她的声音沙哑的就像七八十岁的老人，林望舒眉头不觉紧蹙了起来。
萧洛羽脸色也渐渐不好，才张开唇，似是要说些什么，视线却落在门口的一个小男孩身上。
他愣了一下，这不是林望舒的儿子吗？
当看见江慧芳时，许书然眸色一亮。
他跑了过去，站到了病床边，紧紧地盯着她。
几乎是一瞬间，他那双大眼睛就蓄起了一层眼泪。
江慧芳眼眸微怔。
她从未这么近距离的看过许书然。

那双眼睛，和她有些像……

“书然。”
林望舒将许书然带到身后，阻隔了两人的视线。
而许书然好像很不满，皱着一张小脸挣扎着，想要站到江慧芳身边去。
“你和唐薇的孩子？”萧洛羽看着许书然，语气带着几分质疑。
之前没怎么仔细看，现在这么看，他一点都不像唐薇，反而有点像江慧芳。
想到这儿，萧洛羽眸色暗了下去。
林望舒并未回答。
再见江慧芳的注意力几乎全部都在许书然身上，他冷脸转身，拉着孩子就往外走。
许书然硬生生被拽出了病房。
见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萧洛羽坐下来，拿起碗准备继续喂江慧芳。
江慧芳却恍惚地摇了摇头。
她没胃口，不知是因为刚刚林望舒的质问，还有她那个夭折的女儿。
如果她没死，应该也有许书然这么大了……
走廊内。
许书然抓住一个病房的把手，逼迫林望舒停了下来。
他鼓着腮帮子，紧皱着眉头，眼中尽是不满。
林望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
许书然挣扎着抽回手，紧紧攥着把手，好像这样别人就无法带走他了。
他扭过头，不去看林望舒。
林望舒深吸了口气，试图平息本就因江慧芳而混乱的心绪。
半晌，他蹲下身，放缓了语调：“你听话，爸爸会经常带你来看……阿姨。”
“妈妈”两字他还是没能说出口。
纵然江慧芳可能不知情，但他心中仍有不忿。
好说歹说，许书然才松开了手，乖乖地让人送回了家。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林望舒看了眼后便接了。
“爸。”
“言书，你依誮和唐薇先别结婚了。”许父语气中带着些不悦。
林望舒嗯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朝江慧芳病房门口看去。
电话那头的许父沉叹了口气：“看看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你为了江慧芳和家里断绝关系，结果她连你们的孩子都不要了，现在的唐薇又做着这些事……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我知道。”林望舒沉声道，“没什么事就先挂了。”
挂了电话，他又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而往后的四五天里，江慧芳也没再见林望舒来过。
身边除了萧洛羽，倒是那许书然经常来。
他不哭不闹，只是坐在床边看着她，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书然，你过完年是八岁还是九岁了？”
江慧芳笑看着一旁的许书然，她喉咙已经好了一些，也不再像个老人了。
许书然眨了眨眼，伸出一只张开的左手，再伸出拇指屈起的右手。
九岁？
江慧芳眸光不禁暗了下去，和她女儿一样的年许。
她抿了抿春，望着许书然的眼神很是复杂。
他是林望舒和唐薇背叛她的孽果，她本该讨厌的，但她反而有些喜欢这个孩子。
甚至又好几刹那，她有种许书然就是她儿子的错觉。
江慧芳被自己的幻想给逗笑了，自嘲地弯了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