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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不是原来的夏仙凝一样。

第二十四章 荒唐

次日。

一大早夏仙凝就穿戴好，命人将给陆成杰赶制好的新衣带上，同裴士湘一块出了府。

马车中，夏仙凝看着将她揽在肩头的裴士湘，心情身为复杂。

长福说近几日朝不少高官与裴士湘走的越发近了。

此时朝中基本已经暗中分为两派了，除了裴士湘，其余的便是和梁左相同仇敌忾。

控制了政权，裴士湘恐已打算再拿兵权了。

夏仙凝掩于袖中的手紧紧握起，他想要的远不如此。

裴士湘望着马车外，微蹙着眉，眼中犹如铺了一盘棋，脑中在想着下一步如何走。

而这走的每一步都要思考怎么利用身边人却能再最后保全她。

他皱眉将怀中人搂紧了几分。

到了地方，裴士湘先下了车，在扶着夏仙凝让她下来。

打发下人先回去后，二人上前去敲了门。

来京时夏仙凝就让陆成杰和他们一同住在府中，但陆成杰说住不惯大宅子，非要在这巷口找了个小院落。

夏仙凝现在倒是担心的很，若是哪日又发生变故，她难以护他周全。

陆成杰见两人一同来了，脸上乐开了花，忙让他们进了门。

裴士湘不冷不热地说了几句好话，也不再多言。

见他如此，陆成杰心中虽有些难过，却也只是暗自叹了口气。

他这半辈子虽然没什么作为，但从未离开过官场。

这大染缸谁进去都难干净的出来，只是苦了夏仙凝……

陆成杰看向夏仙凝，可看她一脸淡然，眼中没有半分异色。

直至未时，两人才离去。

马车才走了一会儿，裴士湘忽然道：“你先回府，我进宫一趟。”

说着，也不等夏仙凝说话，径直就下了马车。

夏仙凝掀开车帘，望着那欣长的身影渐行渐远，视线不由模糊了。

任她不断提醒自己她和裴士湘已不是一路人，但多年的夫妻感情始终难以割舍。

她堪堪放下帘，带着满心的疲惫回了府。

戌时三刻。

天已经黑了，房内灯火通明。

丫鬟将鸡汤端进房，看着正在看案卷的夏仙凝道：“夫人，鸡汤好了。”

夏仙凝没抬头，翻了一页：“搁在这儿吧。”

丫鬟将碗放在桌上后便退了出去。

只是还未出远门，便见一脸怒气冲冲地裴士湘冲了进来。

丫鬟好奇地回头看了眼，却也不敢久留。

夏仙凝刚要拿起碗，明黄色的卷轴如天降般砸在碗边上。

鸡汤顿时打湿了半张桌子和案卷，一片狼藉。

“夏仙凝。”

一声极尽隐忍怒意的呼唤让夏仙凝眸色一沉。

她抬起头，撞上裴士湘怒不可遏的眼神。

“只因你和萧颜亲近了些，你便做了‘好人’，让皇上赐了这荒唐的婚事吗？”裴士湘指着桌上的圣旨，语气中满是愤恨。

一道专门纳妾的圣旨，传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笑话。

夏仙凝放下手中的案卷：“荒唐吗？”

她站起身，忍着喉间的涩意又道：“我看得出你对萧姑娘的情意，我不会介意。”

一句“我不会介意”让裴士湘压抑愤怒的心彻底崩塌。

他猛然抓住夏仙凝双肩，叱问：“你是不是忘了当年你在洞房中说过的话了？”

第二十五章 拜访

双肩上被禁锢的力道不断的在加大，夏仙凝忍痛抬眸，哑声道：“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裴士湘呼吸急促，眼尾因为怒意而泛着红。

“我从未忘过。”夏仙凝沉叹一声，“你说过的话我也都还记得。”

“那你为何急于将她人推入我怀内？”裴士湘大声质问着，早已没了平日那份冷然。

夏仙凝看着他，没有说话。

许久，她低下了头，低声道：“我让人把西院子收拾出来给萧颜住。”

闻言，裴士湘一愣。

他冷笑着，却又带着几丝怅然松开了手：“多谢夫人的体贴。”

每个字都咬牙窃喜地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一阵风扫过，裴士湘头也不回地大步跨出了房。

萦绕在鼻尖的咸汤味渐渐变得苦涩，甚至还呛得夏仙凝湿了眼。

她仰起头，将泪水忍了回去才让丫鬟收拾好。

裴士湘一夜未归，夏仙凝一夜未眠。

直至天明，她才拖着有些倦意的身子梳妆。

今天她要去拜访岳林将军，倒不能失了礼节和分寸。

出府前，夏仙凝将长福叫到跟前，吩咐道：“你一会儿去和刘管事说，找两个机灵的丫鬟在西园子等着。”

长福点点头，后低声说：“夫人，小的无能，没能查到萧颜的来历。”

夏仙凝摇摇头：“无妨。”

现在六部中除了刑部尚书，恐怕其他五部都入了裴士湘旗下。

她起身，才除了院子又停住了脚步，侧身又道：“你去找个叫顾羽的算命先生，让未时三刻在沁林茶楼等我。”

将军府。

岳林因前日就收到信儿了，带着夫人在正厅等候着夏仙凝。

“郡主安。”岳林和夫人一同行了礼。

夏仙凝忙还了礼：“将军，我冒昧前来，叨扰了。”

“郡主说的哪里的话。”岳夫人和蔼地笑了笑。

夏仙凝看向岳夫人，见她望着自己的眼神稍稍失神，甚至有几分怀念。

她才想起自己曾听裴士湘提过。

岳林膝下只有一女，名唤岳寻芳，但在五年前失足落入池塘溺亡了。

更可叹的是岳寻芳本该在三天后风风光光的出嫁……

夏仙凝心想，岳夫人或许是想起她女儿了。

直至岳林几声轻咳，岳夫人才回过神，暗自擦了擦眼泪。

三人才坐下，一个丫鬟在岳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话，岳夫人便先退离了正厅。

“不知郡主来此所谓何事？”岳林问道。

夏仙凝抿了口茶，笑答：“将军为征战沙场数十载，深得皇上器重，我此番前来除了拜访，还有一事求将军告知。”

“郡主请说。”

夏仙凝放下茶杯，眼眸微暗：“将军可还记得因贪污受贿而被满门抄斩的都察院右都御史沈卫？”

“郡主是说五年前那事？”岳林有些诧异。

虽说明面上沈卫是因贪污受贿，但背地里却是参与了当年诬陷太子谋反的重臣。

夏仙凝点了点头，杏眸眯了迷：“不知他可有女儿？”

若非顾羽莫名提醒，她只把萧颜当做有一副好皮囊的蛇蝎妇人罢了。

但细细想来，萧颜是家道中落的官宦之女，京中这二十多年除了沈卫，也只有几月前被株连九族的太子太傅和左翼前锋营统领。

萧颜若是沈卫女儿，怎能逃脱满门抄斩的大罪。

岳林紧蹙起参白的眉，细思片刻后才一开口，忽然一个小厮跑了来。

“将军，提邢司风大人来了。”

第二十六章 后尘

夏仙凝听后，不觉愣住。

近年无战，岳林虽手握兵权，但朝中官员因知他性子甚少来访，更没有拉拢的念头。

夏仙凝眉微微一凝，心不安地跳着。

难不成裴士湘这么早就行动了吗？

许是因为是夏仙凝的夫君，岳林倒没显得多么不快：“请进来吧。”

闻言，小厮转身去将裴士湘请了进来。

见夏仙凝在此，裴士湘愣了愣，下一刻眉眼间便是刺骨的寒冰。

夏仙凝心不由一刺，只能将视线转移。

裴士湘向岳林作揖道：“岳将军，多有叨扰。”

岳林虽是武将，心倒也细，发觉这夫妻二人间微妙的情绪变化后，笑道：“大人定是来寻郡主的吧？”

“是。”裴士湘看向夏仙凝，“下官是特意来接夫人回府的，毕竟纳妾一事还需要夫人操劳。”

他面上笑着，笑意却没有一分一毫入眼底。

夏仙凝没说话，甚至目光都只是落在一旁的三才杯上。

裴士湘显然不知道她在这儿，不过是顺着岳林的话将她带走而已。

岳林低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回头朝夏仙凝道：“既然大人来了，郡主就跟他回去吧，至于郡主讨要的兵器，老夫一会儿派人送去。”

听到“兵器”二字，裴士湘蹙了下眉。

夏仙凝不会武功，要兵器干什么？

“如此，谢过将军了。”

夏仙凝起身行了礼，同裴士湘一块儿出去了。

今日的确不巧，还没说几句便被他撞见，不过岳将军确实是个聪明人。

她这么想着，出了府门却见自己的轿子不见了。

“你来这儿作甚？”裴士湘讽刺道，“莫不是发请柬？”

夏仙凝咬咬唇：“那你呢？你与岳将军素无往来。”

隐约间，二人有丝针锋相对之意。

裴士湘看着她，忽然问：“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夏仙凝吗？”

一句淡然如水的问，似是问进了夏仙凝的心里。

她抬起头，眼眶渐渐变红，眼中过往的喜怒哀乐犹如海浪翻滚着。

“你可以当她已经死了。”

夏仙凝一字字说完，转身走开。

轻飘飘的一句话犹如巨山砸在裴士湘心上，极速沉入冰冷的深渊中。

他看着夏仙凝的背影，恍若觉得她真的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但他却不知道他们的距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裴士湘咬咬牙，抬腿跟了上去。

“站住！”

他呵住夏仙凝，站到她面前，目光如冰：“先是和那算命的不清不楚，而后又让皇上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