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萧墙
话说金蛙继承扶余国王,纳柳花为后,不日诞下一肉卵,经天帝之子谢慕漱下凡点拨,肉卵开裂,神童朱蒙降生于世。然而,朱蒙并非太子人选,因金蛙王妻妾众多,王子达七人之多,朱蒙排行老二,本应于兄弟们情同手足,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历来君主制国家最怕子嗣争权夺势,这是取祸之道,因此,在国王去世前,必须理出个头绪,早立太子,方得天下太平。而金蛙王的智慧在此显露无疑,他受山崖苍鹰启发甚大:老鹰故意飞走,纵容雏鹰们自相残杀,最后剩下的才有资格享受有限的资源,活下来的才是最强大的!
因此,金蛙对于王子们之间的明争暗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谁可以独占鳌头,成为笑到最后的那只“雏鹰”。
柳花深知夫君的内心打算,因此对朱蒙的要求特别严格,白日习武,秉烛习文,时日久后,朱蒙文盖群臣,武压众将。且因他平素性格爽朗,喜在军中习练武艺,因此同将军芬奴、扶尉猒结为挚友,待乌伊、乌速等仆人如同亲人,
然而,朱蒙的进步和他在军中的人缘对于其他兄弟而言,无疑是巨大的威胁,独自强大的后果当然会把其余六人推向结盟,这样便形成了以一敌六的局势。
就在朝内局势愈发紧张之际,王国内发生了千年罕见的蝗灾,成千上万的蝗虫结成千军万马洗劫了无数田地,毁掉无数庄家。虽然是灾年,金蛙却认为考验七个王子并择优立为传人的机会到了,他召集朝会,并鼓励七位王子各抒己见。
大王子带素认为,蝗灾乃是蝗虫大仙显灵,使其惩罚人间罪恶。因此,应于都城内设置蝗大仙牌位,塑造巨型雕塑,供奉果品金银,方可取悦上仙,使其收回成命,保佑人间。
三王子完浑除了赞同素带意见,又追加一条建议:“可用活人来祭祀蝗大仙。”
金蛙王眉头一皱,问曰:“用何人来祭祀?”
完浑奏曰:“可用礼氏做殉葬人选,因礼氏祖上为‘有虫氏’,自然同蝗大仙有亲缘情分,以礼氏殉葬最为合适。”
金蛙王认为此言有理,正欲首肯,不料朱蒙一听,心急如焚,原来礼氏是其女友,因门不当户不对,未敢轻言婚娶大事,如今,带素、完浑等人摸着自己的“七寸”,竟然出此毒计,用自己女友殉葬蝗虫,实乃用心险恶。
金蛙不敢言及实情,只好称:“父王明鉴,蝗虫乃祸害万民之害虫,并不见得为上仙旨意,即便世间真有蝗大仙,此举也是违背天理,人人得而诛之,因此我认为应发灭蝗银两,出动军队,配合民间一同灭蝗,这才是上策。”
王子们的意见有了分歧,大臣么自然分成两派,以芬奴、扶尉猒为首的主战派赞同朱蒙意见,大多数文臣武将站在六位王子的一边。金蛙王深思熟虑后,赞同朱蒙的意见,并令朱蒙负责灭蝗工作。
六位王子当然不会让朱蒙顺利工作,他们偷偷抽调灭蝗专用经费,并暗自嘱咐下属官员阳奉阴违,消极灭蝗,结果两月过后,灭蝗工作没有显著成效。
朱蒙的措施失败后,金蛙王于是令带素、完浑实行他们的措施,以此来检验哪位王子更有能力。
欲行带素和完浑的措施,就要牺牲礼氏,朱蒙不愿眼睁睁看着心爱女子死于政敌之手,便在心里酝酿着自己的计划……
三日后,带素同完浑加班加点的在都城建立起一座巨大的蝗虫雕像,并立下牌位,同时派人去逮捕了礼氏,只待第二日行殉葬之礼。
就在当晚,朱蒙趁夜来到蝗大仙雕像近处,见四周无人守备,他拔出佩剑,一剑将雕像的脑袋给削掉了,见到蝗大仙的脑袋滚落在地,朱蒙立即逃走。
翌日,殉葬之礼刚欲启动,侍卫报称蝗大仙人头落地,因此殉礼暂停,礼氏先行扣押在狱中,并彻查此事为何人所为。
蝗大仙被斩首一事震动朝廷,六为王子心知肚明一定是朱蒙干的,却苦于没有证据,带素认为没有证据却可伪造证人,因此指使一名士兵做证称他看见了朱蒙斩首蝗大仙的事实。
六位王子带着假证人跑到金蛙王面前哭诉:“朱蒙不是正常凡人生的,性情凶猛,若不早除,恐有后患,请父王杀了他。”
六位王子的哭诉除了申明斩首蝗大仙一案的真凶是金娃之外,还触痛了金蛙王最为在意之事,即朱蒙极有可能不是其亲生,而是由天帝之子谢慕漱同王后柳花所生。
金蛙王虽然感到愤怒,可朱蒙毕竟是他最欣赏的王子,不愿往坏处去想,却又觉得其他六位王子也言之有理,于是,他选择一个择中的方案,令六位王子监督朱蒙去“鬼谷洞”除妖。
相传“鬼谷洞”为一座地下迷宫,上古女子露鸢同一位天宫将军有恋情,然而,岁月催人老,露鸢逐渐老去,而那位天上将军却依然英俊潇洒,并逐渐疏远她。露鸢为了保持年轻容貌,以便继续取悦将军,便杀年轻女子,引起经血,同时练习魔功,以求长生,不料此举为太乙真人所获悉,便亲自下凡将其擒获,并交于冥府,打入第八层地狱。
然而因地狱守卫玩忽职守,狱册名单漏掉露鸢,她便寻机逃出地府,来到扶余国地界的鬼谷洞内,因断了少女经血,又练魔功,早已面目全非,半人半鬼,她早已不再奢求同心上人永结同心,便恨透世人,在洞中作法,制造浓雾,让旅客迷路,并设法诱至山洞,将其剥皮而食。
虽然扶余国派出无数法师、祭司,以及武功高强的将军来消灭露鸢,其结果全部有去无回。久而久之,提起鬼谷洞,人人胆寒,此番由六位王子监督朱蒙前去诛杀露鸢,实际上是送他去死。
不料朱蒙毫不畏惧,他对母亲柳花坦言:“别人都言露鸢恐怖难敌,我却视其为小儿,早就像去宰了这妖孽,一直未得机会,此番定不辜负父王嘱托。”
柳花则泪流满面,她知道朱蒙年少意气风发,不知那露鸢厉害,贸然前去必定送死,她便趁夜来到都城郊外,视左右无人,跪地祷告,祈求天帝之子谢慕漱来救救儿子。
须臾之间,但见一颗流星降落于地,灵光散尽,谢慕漱偏偏儒雅地出现在柳花面前,两人虽有过往情缘,如今柳花已嫁给金蛙王,自然要克制内心的情感,只是平淡地告诉他朱蒙面临的灾祸。
谢慕漱听罢淡然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件闪闪发亮的宝石交于柳花,告诉她嘱咐朱蒙,进入鬼谷洞,见到露鸢,掏出宝石可保平安,说罢,飞临夜空,消失不见。
柳花千恩万谢后将宝石带回宫中,并交给朱蒙,把谢慕漱之言嘱咐与他。朱蒙将宝石装入兜内,第二日启程后,被六位王子押送到鬼谷洞附近,但见林木长草丛生,雾气缭绕,六王子们都不敢再走,却催促朱蒙走进雾气中。
朱蒙但觉目不能视物,耳边不断响起靡靡之音,他不自觉地来到了一处洞口,心想这便是鬼谷洞了,他感到豪气顿生,唱着歌走进洞中,拔出佩剑大声喊道:“露鸢,你在哪里?”
回音不断,雾气不停,却未见露鸢,而只能看到地上那一张张人皮,正在此时,突然背后一个极其柔媚的声音想起来:“你在找我吗!”
朱蒙回头时却吓得心胆俱裂,只见一个眼里流着血,牙齿穿透颌骨,脑门上尽是杂草的女妖怪出现在面前,这女鬼虽丑陋却仍然搔首弄姿,不忘自己当初的美女模样。
朱蒙持剑的手根本动不了,只能任由露鸢摆布,正在此时,朱蒙兜里的宝石掉了出来,露鸢见到宝石立刻惊叫一声,如同见到了克星,问道:“谁给你的?”
朱蒙道:“天帝之子谢慕漱给我的。”
露鸢点头道:“这宝石是我和天宫那位将军的定情信物,却交给了谢慕漱,定是我的情郎也不想让我杀你,好,我且饶你一命!”
朱蒙闯鬼谷洞而生还,震惊朝野,金蛙王情知背后一定有谢慕漱在帮他,却不便说穿,为了防止王子们自相残杀,他便安排朱蒙去马场牧马。
朱蒙到了马场,甚感忧虑,就对母亲说:“我的弟兄们奸计不成,必不安心,还会再次暗算我,就连您都会遭受连累,如今礼氏又尚在狱中,成为他们留在身边的人质,不知如何是好?”
柳花说:“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事啊!如今之计,你当远走他乡,另创基业,何愁不能东山再起,此为上策,不过我知道,远行的人长途跋涉,必须凭借骏马的脚力,走,我教你选择驽骏。”于是母子同往牧场。进了马栏,她让朱蒙抡起长鞭一顿抽打,群马惊炸而跑,有一匹赤黄色的马一纵越过二丈高的栏杆。
挑选了最好的骏马,朱蒙往它的舌头底下扎进一根细针,使牠一天天瘦下去,再把驾马喂得体壮膘把,滚瓜溜圆。金蛙王巡看牧场,不知道其中的秘密,自己选了那匹滚瓜溜圆的肥马,而把最瘦的那匹马赏给了朱蒙。
朱蒙立刻把骏马舌下的细针拔了出来,加草添料,精心饲养,没过多久,这匹马就很快体壮膘肥,活蹦乱跳。
一天,东宫王后的长子带素到御马棚,看见朱蒙下在用心教奴仆乌伊、乌速等人骑马射箭。按照当时的规矩,奴仆骑御马是大逆不道的。带素立刻向国王奏了一本说:“朱蒙教奴仆骑马射箭是暗结党羽,为了积蓄力量反叛父王,得赶快杀掉,以绝后患。”
金蛙本就对朱蒙怀有戒心,六位王子又不停地弹劾他,因此,他对此消息未做真伪辨别,即令带素带兵去抓朱蒙等人。
带素就与贴身的近臣谋划,武力解决:伏兵暗杀朱蒙。
此时,朱蒙正在岳父家,与几个好友驯马。柳花暗中得知阴谋,又气又急,赶紧来通知儿子:“带素要害你,快逃吧。”
朱蒙听说,义愤填膺,一拍胸脯:“来了更好,我们兄弟之间早晚该有个了断!”说罢,他拔出了佩剑。
柳花劝道:“儿啊,以你的雄才大略,去哪里还不能创立一番大事业!与其留在这里受辱受气,还不如远走高飞,以展宏图,创立伟业。”
朱蒙说道:“礼氏尚在狱中,我如何走得放心。”
柳花说道:“这些天里,你手下的将军芬奴、扶尉猒一直坚持你灭蝗的计划,现在蝗灾已经消除,为蝗大仙祭祀活人的仪式已经不必再搞,礼氏刚刚被释放了,儿不必再担心了。”
柳花继续说:“礼氏已有孕在身,行动不便,你快走吧,我安排她到乡下先躲一躲。”
朱蒙出门,折断一柄青铜剑,埋藏了一截,回身告诉母亲转述于礼氏:“礼氏若生个男孩,日后须告诉我儿,我留下的信物就在七棱石旁的松下,他若能找得到信物,我就认他是我儿子。”
这时,朱蒙的三个朋友乌伊、摩离、陕父闻讯一同赶来,愿意追随朱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于是,率属下部众一齐逃离扶余国都。大将扶芬奴、扶尉猒父子闻信,随后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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