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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焰沉吟着布局。

MGD来势汹汹，这群孩子没见过这场面，除去贺冉，个个六神无主。

陆淮焰温言宽解，这时有声音从头顶落下。

是栗曳趴着栏杆往下看：“下一场，看准对方的机械师和术士。保护好奶妈，他们可能会直接秒了奶妈，贺冉提前埋好陷阱，用二二一队形……”

“不好意思先生。”有工作人员上前，“这里禁止进入。”

栗曳的话戛然而止，被请回了自己的座位。

众人看着栗曳嘴巴张张合合说了一通，现场声音嘈杂，压根一个字都没听见。

原左紧张得脑子都空了，喃喃的问：“他说什么了？”

陆淮焰收回了视线，平静的转述：“团队赛时保护好奶妈，注意对方的机械师和术士。”

她边说，边注意着他们的反应。

果然比起安抚时的六神无主，此时听到战术，表情立刻专注了起来。

陆淮焰说完，原左长吁了一口气：“这下好像有点把握了。”

“这是刚刚顾经理说的话。”陆淮焰补充。

众人惊讶，随后才记起，栗曳是大神来的。

“不过。”季英才若有所思，“教练，这么吵，你怎么听得见的？”

陆淮焰微微一笑，正好主持人提醒下半场开始。

到嘴边的解释便转为了：“上场吧，全力以赴就好。”

在跟严敬聊过之后，陆淮焰已经决定不去死了。

往后还有时间，她可以陪着战队慢慢摘下这颗星，现在她只希望他们能够在赛场上全力以赴，不留遗憾。

第六十章

果不其然，对方上场便冲着摘星的奶妈而来。

经过半个小时的纠缠，摘星艰辛的守住了团队战的两分。

3-2，虽然输了，但不至于输得难看。

出了体育馆，栗曳在车门口等着。

见到众人出来，率先开导：“没关系，这一场算是积累经验，下一场一定能赢下来。”

季英才哼哼：“得了吧，你怎么说得准呢？”

栗曳随意的笑了笑：“大概因为我叫栗曳吧。”

一个只当了一年青训生，上了六年赛场，全国两连冠，包揽大小赛事冠军，两年教练经理。

这名头任意拎出来一个，都能贴一辈子金了。

季英才被他不声不响的装到了，一时喃喃不知所语。

贺冉则更加失落，每当他觉得自己离栗曳更近一步的时候，对方总会用行动证明他还远远不够。

这让他觉得沮丧。

在20岁的年纪，栗曳已经是春冠选手了，而自己却一无是处。

回了基地，陆淮焰看着肉眼可见低迷的贺冉，将人单独叫了出来。

她语气温和的宽慰：“输赢乃是兵家常事，不用觉得对不起大家。”

闻言，一种负罪感在贺冉心底滋生。

他心情低落并不是因为战绩，而是一股难以启齿的情愫。

天已深秋，火红的梧桐叶兀自凋零。

落在了陆淮焰白色大衣上，艳丽又纯粹。

“稚意。”他望着那片落叶，低声开口，“你还喜欢栗曳吗？”

这个问题问得突然，陆淮焰怔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

贺冉心智无论再怎么成熟，说到底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跟小辈谈论这个话题，她心里别扭。

“怎么突然问这个了？”陆淮焰反问。

贺冉垂着脑袋，胸腔里挣扎翻涌着爱意。

正要开口，忽然，一只手掌捂住了他的嘴，脖颈也被一条胳膊锁住。

栗曳微笑着说：“我有事和队长聊，先借用一下。”

将人不由分说地拖进娱乐室，栗曳才将人松开。

他先发制人：“你刚刚是不是想要告白？”

贺冉看着他，说：“怎么，你害怕了？”

栗曳点头：“是，我怕。我怕你没做好被拒绝地准备。”

贺冉刚想嘲讽地嘴角僵住：“什么意思？”

“意思是做人不可以太自私。”栗曳严肃的说，“你考虑过被拒绝的后果吗？”

“这还是赛中，你若是被拒之后心神不宁发挥失常，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贺冉脸色一白，嘴上还在逞强：“你怎么会认为稚意会拒绝我？”

栗曳目光打量了一眼：“你自己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被戳中了心事的贺冉再没了那股傲气，像是打了焉的树苗。

他确实没有把握陆淮焰会接受他，而自己同时也在自欺欺人的不去想后果。

方才在极度压抑与纵容下，若不是栗曳，他真当将爱意说出了口。

他不敢想象，覆水难收后的结果。

见少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想到是理智回了笼，栗曳功成身退的拉开房门，准备离开。

在门打开后，却是僵硬在了原地。

陆淮焰立在门外，眼底的讶异还未尽收。

第六十一章

栗曳迅速的退出娱乐室，关上了门。

小声的问：“你都听见了？”

陆淮焰有些尴尬，点头也不是摇头又刻意，于是沉默着。

但是二人都心照不宣的悄声离开了走廊，安静的沿着广场缓缓地走着。

陆淮焰说不震惊是假的，这么些年来，她始终不知道在眼皮底下会有人喜欢她。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栗曳开口问道。

她点了点头，心有余悸：“我……失职了。”

洞察明悉队员的心理与行为，是一个教练最基本的一项工作。

栗曳抬手想要摸摸她的脑袋，手举到一半，顿了顿又背回到身后。

“不怪你，要是真想藏着，你一辈子都发觉不到。”

“可是你都看出来了。”陆淮焰低声反驳，“我跟他朝夕相处了两年，竟然都没察觉。”

这个心路历程熟悉，栗曳心底一凛。

——这不就是他的心路历程么。

不过差别在于，一个是察觉自己的爱意，一个是察觉他人的爱意。

越想，栗曳心里越是发苦。

二人转了一圈，便回了基地。

要是想要夺冠，下一场和MGD的比赛就不能再输了。

栗曳没什么争冠的胜负欲，但他对待训练从不马虎，几天高压培训下来，倒是把队员的心理素质锻炼上了一个台阶。

第二场比赛如约而至。

原左看着一周未见的对手们，甚至都觉得赏心悦目。

这一次，贺冉在单人赛中博得一局，团队赛也艰辛拿下。

这一个积分，收入囊中。

陆淮焰抬头望着积分榜，摘星目前位列第二。

这个排行能看到全部的战队积分，陆淮焰注意了一下MilkyWay，排在了20几名。

她下意识朝身后的观众席看去，却没看见栗曳的身影。

安全通道里，暗淡的光线吝啬的打在尽头的墙壁上。

苏音拉着栗曳的胳膊，没有化妆的脸清秀，脸上淌着泪痕。

“砚哥，我错了，我不该拿打假赛这件事开玩笑的，你能不能原谅我？”

栗曳看着她可怜的模样，心里却生不出一点怜惜。

就像陆淮焰说的，了解每一个队员是教练的基本素养。

他太了解苏音了，他完全能够看出此刻她没有任何悔改。

她脸上留的眼泪，只是因为没了代言之后，被迫退役的生活过于拮据。

她想要回到那种富裕的日子。

“这不是玩笑。”栗曳挣开了胳膊，“你能说出玩笑二字，就说明，你依然没把这个比赛看在眼里。”

他语气淡然：“苏音，你应该不适合再在这个圈子里了。”

又是这副高高在上的说教姿态！又是这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