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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学生对老师该有的尊敬。麻辣拌里加几片胡萝卜，就想糊弄我昨天对你的叮嘱。

　　肖禾正咀嚼着碗里为数不多的几片胡萝卜，就斜眼瞥到这么一句话。

　　她呛了一下，舀起鱼汤喝了几口。

　　聊天框里的回复一条接一条往出蹦，肖禾看着看着嘴角就翘到了天上，她放下汤勺，接着那句没输完的话继续打字。

　　肖格尔：今天下雨，我穿了长袖，老师没看出我是负伤来开会的！

　　司湳很快回她。

　　南溟：还挺骄傲的，你那伤最起码半个月都会很明显，这两天没见你堂姐吧？

　　肖禾瞬间萎了，还真让他说中了。

　　今天叶谨言找她吃饭，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那明天呢，后天呢，总不能温度回升后，她还天天捂个长袖吧。

　　肖格尔：没敢见。

　　肖格尔：教授，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南溟：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马上致电解释一下你受伤的过程，她应该不会那么激动。

　　肖格尔：和你通话的时候她不会激动，但是挂了电话她会非常激动[裂开]，并且火速杀来，把我完好的右臂也卸下来。

　　南溟：我信。

　　南溟：所以你这几天好好养伤，千万不能，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作天作地，否则，你懂的。

　　肖格尔：否则，不止我堂姐会知道，许老师也会知道，是么[裂开]

　　南溟：也许。

　　肖禾气抖冷，“这个，恶魔！”

　　两分钟，司湳的手机又震动了一声，他点开。

　　肖格尔：教授啊，你别激动，我觉得现在你比我堂姐更容易激动呢。我们呢，要学会用辩证的思维，一分为二地看待问题。凡事都有两面性，我受伤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它锤炼了我的意志，磨炼了我的心性，这不是坏事。你不觉得这两天的我，更坚强了一些么？

　　肖格尔：另外教授，矛盾具有特殊性，事情不同，矛盾也不同，我觉得我们应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请你不要动不动就把那二位令人尊敬的女士拉出来威胁我。

　　南溟：注意措辞，我只是在用联系的观点看问题。

　　K O！

　　这场文字之战，司湳以短短几个字反击获胜。

　　肖禾败下阵来，一头扎进碗里，狂吃以泄恨。

　　直到这时，快饿没命的郭煦清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在沙发后，瞪着一双眼睛观察司湳，这小子一直在看手机，嘴角分明带笑，试问外卖app里除了活着的店家和外卖小哥，有什么玩意儿能隔空下蛊？

　　“司湳。”他喊道。

　　“怎么了？”司湳抬头。

　　“你根本不是在看外卖吧，你小子不对，有情况了。”他笃定道。

　　司湳没承认，也没否认。

　　室外的雨还没停，天空愈发阴沉起来，客厅有些黑压压的，极其适合在遮上一层窗帘后沉沉睡去。

　　他走到玄关处按了下墙上的开关，客厅倏地明亮起来。

　　郭煦清仿佛被这头顶突如其来的光源扎了下眼睛，半眯起眸子在适应。

　　也许是因为光线微黄，几秒后便若无其事地继续刚才的话题。

　　“问你呢，”郭煦清笑起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司湳扭头瞥了他一眼，不冷不淡道：“没有。”

　　“别想瞒我，就算没谈也差不多，你司湳除了能深情地和数学题对望，还没几个人能让你那么专心投入。”

　　桌上的手机发出长长的震动声，司湳接起说了句“好的，谢谢”便挂了。

　　他换鞋出了门，很快又折返回来。

　　郭煦清眼睛突然亮了，“饭来了？？”

　　“嗯，吃吧。”

　　两人来到厨房，把外卖盒一一拿了出来。

　　“够丰盛，够兄弟。”郭煦清乐得竖起大拇指。

　　“今天先凑合吃，改天再出去。总不能你回来，让你吃不好。”

　　司湳从消毒柜里拿出干净锃亮的碗和盘子，转身放在餐桌上，“回头再去郭老师那告状。”

　　郭煦清等不及，先用手抓起一个鸡翅啃了起来，“得了吧，我和郭老师告你的状，他只会觉得我在恶意诽谤和污蔑你。”

　　他把骨头吐了出来，看见司湳面前的饭，眼睛瞬间瞪圆，“我去，你变异了怎么，现在都开始吃带辣的了？”

　　司湳“嗯”了一声，“一点点辣，可以接受。总得适应，在学校吃饭，难免吃到有辣椒的。”

　　“少扯吧你，说的好像你以前没在学校吃过饭一样，哪家窗口有什么饭，哪样是辣的，哪样可以做不辣的，你就跟刻在脑子里一样，记得一清二楚。”郭煦清手抓着鸡腿，咬一口说一句。

　　司湳沉默地咽下去，抬眼，“你就非得说出来么？”

　　郭煦清愣了一下，拍着大腿哈哈笑了起来。

　　“诶真的，谁啊，能有这么大本事，把你改造成这样？我实在太好奇了，你能不能让我见见她？”

第58章 请你务必抓住

　　司湳低头喝了几口牛腩饭赠送的鸡蛋汤，觉得味道一般，推开了。

　　“别想。”他说。

　　郭煦清毫不客气地把汤拉过去，连勺也不用，端起来就喝，一碗见底才道：“你瞧你，我又不干什么，这就藏起来了。”

　　“不是。”司湳说。

　　“那是什么，别告诉我你在这方面有心理疾病啊，比如说变态占有，禽兽行为，什么的。”

　　司湳沉默地白了他一眼，低头静静吃了几口饭才开口道：“没在一起，很优秀，很好，没把握。”

　　郭煦清一口饭没咽下去，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张嘴狂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司湳没忍住问。

　　“哎我的天，咱俩一年多没见了吧，你现在……”郭煦清前言不搭后语，“哈哈，诶，读博的时候，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有多少蓝眼睛白皮肤的女生暗恋你，被你这个神秘又随时随地散发着魅力的东方男人迷得七荤八素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这姑娘得多能耐啊，能把你这么难搞的人拿下。哎不行，我怎么都得见见，笑死我了哈哈……”

　　司湳没理他。

　　郭煦清继续叨叨，“所以你现在正在追人是不是，用不用兄弟给你支点招？”

　　“和女孩子约会，大中午把人带去湖边，对着湖里的大白鹅朗诵《再别康桥》，结果自己失足落水，被鹅笑话的郭先生，你确定要给我支招？”

　　郭煦清尊严受损，名誉受辱，一脸的愤怒加悲痛，嘴唇颤抖着吞下一块鸡脆骨。

　　餐桌一片狼藉，司湳把自己吃过的很快收拾了，看着遍布了一桌子的包装盒，餐巾纸，鸡骨头，陷入了茫然和不解中，不明白只是多了一个人吃饭，怎么看起来像是来了一家子。

　　“诶我来我来，我知道你受不了，你坐着，我收拾。”郭煦清嘴里叼着鸡爪说。

　　“我来吧，你去休息。”

　　“不用，我也没那么累，在飞机上睡得可好了。”

　　郭煦清抢过他手里的垃圾袋，动作麻溜地往里丢。

　　就在司湳洗碗的功夫，餐桌已经恢复干净了，他一扭头，看见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瓶红酒。

　　郭煦清手里抓着开瓶器，“诶我说，家里有酒怎么不早说？”

　　司湳愣了一瞬，“我忘了有酒，你从哪翻出来的？看看生产日期，没过期吧。”

　　闻言，郭煦清还真的低头找了起来，几秒后，他气道：“信了你的邪。”

　　司湳沉沉笑了起来。

　　之后，有好一阵子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安静下来。

　　酒醒好后，郭煦清问：“来一杯？”

　　“不了，晚上还要出去一趟。”

　　“没意思。”他问，“见姑娘？”

　　司湳没回答。

　　“那就是了。”

　　郭煦清仰头豪迈地喝了一杯，突然开口说：“说真的，当初郭院长让你回来的时候，我是不同意的。”

　　司湳抬眼看他。

　　“别这么看我，我当然有私心，你留那陪我玩啊，我自己多没意思。”

　　一杯下去，他喝酒的速度慢了一些，抿了几口道：“当时觉得你在国外重新开始也挺好的，以你的能力，在哪都能混得开，你的博导不是也在挽留你么？但是你最后还是选择和郭院长回来了，我不意外，你迟早会回来的，从你走的时候，我就这么觉得。”

　　郭煦清像是有些醉了一般，语速开始放慢，“不过现在看来，挺好的，真挺好的，你现在的状态，比在美国好很多，虽然你这个人一直都很冷静沉稳，看不出来有什么跌宕起伏，但是一个人过得开不开心，幸不幸福，身边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煦清，你喝多了。”司湳说。

　　“你小子，又想转移话题，”郭煦清指着他，笑起来，“喝没喝多，我清楚得很，这点酒算什么。”

　　他抬头半眯着眼看向头顶的灯光，又挪回视线。

　　“还是不能去医院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