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别梦寒-

“分别已经五年整，我的故乡可安宁？故乡啊故乡，我的故乡，何时能回你怀中？”日本的这首《北国之春》唱出了万千游子对故乡山水，父老乡亲，亲朋致爱的爱恋与思念。遥想故乡，虽陡增了几分惆怅，也削减了几丝冲撞。故乡即使是枯山瘦水，穷乡僻壤，充满了爱恨情仇，也仍会令他乡游子夜夜在梦中与亲爱相对，和骨肉相会，同故乡相望！

故乡的月亮，照耀过童年的草房。

故乡的太阳，灼黑了少年的脸庞。

故乡是不能邮寄的思念。

故土是不能托运的向往！

想想父亲墓地的青草和母亲脸上的沧桑，打开妻心房的门和子憧憬的窗，顿觉沧桑与向往网住了故乡，还有自己的遐想。

嗨，今年没有夫在你身旁，你是寂寞、孤独、软弱还是向往？

函，春节没有父与你唇枪，你是记忆、烦躁、坚强还是渴望？

我好想，在灯光，在桌旁，同你们举杯忆往昔，执盏诉衷肠！

登车前，嗨，你不是硬塞给我衣裳，对我说：“我不在你身旁，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别为我多想。”我无言以对，只有思与恋，憾和恨板结在我胸膛。衣包里有香烟、针线、笔墨和纸张。婚后近二十年，香烟是你对我的最恶，笔墨是你对我的最恨。可你今天却接受了我的嘴痒，也容纳了我的痴想。我记得你的眼神向我反复打量，你的手指在我的肩背来回荡漾。这一切我全都明白，你是要我把家常想，更将属于自己的故乡在心头包藏。我不会忘，也不敢忘，我的故乡，一半在钱江，一半在长江。

你用眼神举重若轻地将一副担子放在我的肩头，自己跳进去，面对着儿郎。是的，男人的肩应担得起家庭、妻儿、父母、道义与责任，才不负恩赐我们的星星、月亮和太阳。从湖北经河南，去山东，过江苏，转重庆，我像一粒由风托着的草籽最终跌在了浙江。其间，我也曾有过社会意义上的家。宿舍的床，租赁的铺，广场的风，斗室的景，都是我的家。但这些家我大多少有刻骨铭心的记忆，更难有感恩戴德的铭文，或难以确定一处亚家庭的家来。它们或全是家，又全都不像，颇有点像余秋雨先生的感慨。余秋雨先生生于浙江余姚一个飘着秋雨的日子，他的外祖母便给他取了这样一个极其平常但又无比辉煌的名字。他幼年时绕膝于上海的父母，在父亲被打倒后，到余姚老家度过了少年，再下乡。后高考重获上海籍。他天南海北地跑，虽跑出了不少的家，走进了很多的门，却说不好自己的家到底在哪里，何处是故乡。不过这样也好，没有先生的跑来跑去，哪会有《文化苦旅》和《山居笔记》这样的文化绝唱人间天籁？况且，先生的肩上也有一副担子，里面全是书，古今中外，虫咬脆黄，线装钉卯，横排竖版的都有。先生走到哪，书香就飘到哪。先生的书香是熏了山河熏生活，飘了故乡飘异乡。

嗨，家北侧的那排黄杨木是否葱茏茁壮？没有丈夫落脚的门前青草是否一片汪洋？邱家巷人家栽种的法国梧桐上掉下的果球是否跳荡？邻家的幼儿是否夜唱？老辈人家是否健旺？我的儿子刘函是否回乡？

嗨，可否当一寸光阴，租一柄小草，赁一片树叶，连同你和我儿函达的合影，叫住一块云，遵着月亮的指引，循着太阳的光芒，托运到浙江，邮寄到绍兴，投递到上虞？

你有什么翻不过的山，跨不过的水，解不开的结，挺不住的伤，就告诉云吧，它会告诉你我间一切的悬念和所有的真相。

真想，看看你在襄河堤上的神思遐想，更想，听听儿在大学校园的书声悠扬。

嗨，你的身体如何？你的肝部和胃部总是和你过不去，吗丁啉再贵也要用的。现在你的感觉哪样了？脸上有红晕了吗？刘函的身高有一米八了吧？他是不是和我一样，顽强不屈又坚韧不拔地瘦？他的肩背挺直了吗？他应该有了男人的雄健和气象，有了大学生的儒雅与风尚。达那个东西太小，小得忘了别处还有一个人不敢把他相忘。过年的时候，母亲的脸上总该有些笑样，尽管她的心中将远离的儿子暗想。父亲的墓前，儿子是否代我为祖上香？还有那从西北流向东南的汉江。江那边的夕阳，江这边的山羊。仙桃那边的江滩上，由风和水推淘成的沙浪滚滚东去。还有在我幼年曾惊吓过我无数次的夜半到来的客货轮的汽笛声，令我想起张继的《枫桥夜泊》。我好想俯首江面，脸埋水中，去感知江水的轰响，还有水中沙粒在脸上的匆忙。

如果儿子在你身边，你牵挂的只是夫在异乡，可我除了你和儿子们以及致爱与亲朋，还有故乡那肥沃的江汉平原和枯瘦呜咽的汉江。故乡的每一声雷暴，每一滴雨响，每一朵花谢，每一片叶殇，都是我心的愁肠，身的撕裂，魂的回乡，魄的惆怅。

游子的根在故乡，故乡的根在大地，大地的根在游子的胸膛！

饥也好，渴也好，疼也好，痒也好，热也好，冷也好，惟有渗入游子骨髓里对亲情、致爱与故土的渴望，硬是不让人释怀。这种渴望无时不在鞭打着我的神魂，切割着我的肌肤，分裂着我的骨肉，颠倒着我的晨昏。在我的神志近于崩溃的边缘，尚有一丝半缕知觉时，便强迫自己松驰怀乡恋人的发条，释放内心难以名状的感觉......不去想，不去想，不去想......

不去想，不去想我的家人，神的黯然，魂的漂泊，心的致爱，身的故乡。

不去想，不去想父亲曾经的模样，母亲脸上的沧桑，妻子心中的洞房，儿子眼中的期望。

不去想，不去想自己儿时睡过的破箱，幼年住过的草房，童年穿过的衣裳，少年进过的学堂，青年爱过的洞房，中年别过的情场。

不去想，不去想故乡坑塘的风语花香，襄河的瘦水喃唱，堤边的防洪柳杨，林中的炊烟荡漾。

不想，不去想，真的不想，真的不去想，真正的不去想。

只是想，只是想在假日里去看看太平洋的裙裾东海和东海的针脚杭州湾，去见见大海边的列石与点欧，去望望浩瀚时的博大和宽广，去掬掬港湾里的海水与飞浪。

“真的好想你，我在夜里呼唤黎明，天上的彩云哟也知道我的心，默默地为我送温馨......”这如泣如诉，如哀如怨，似歌似诗，似呼似唤的词曲悄然无声地滋润着我的神与——魂！

我的故乡：

祈人间的善良永远环绕在你的身旁，

祷上苍的圣光不绝照耀在你的头上！

我的故乡，祝你宁静、美丽与富足。

我的爱人，愿你安泰、愉快和长寿。

我的亲友，祈你快乐、无憾与富康。

我的子媳，祷你丰富、多彩和健康！

那片从北纬30°，再由东向西漂去湖北省天门市岳口镇的云儿就是我在思乡、怀乡、恋乡，更是我在游乡、梦乡、望乡！

故乡啊故乡，我的故乡，何时能回你怀中？！

别梦寒：原名：刘银华。湖北省天门市岳口镇人。现居浙江省绍兴市上虞区。手机：159685957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