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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窒息的痛。

　　让她一度都感觉呼吸难以为继。

　　一阵冷风吹来，薄芮突然想起被自己砸掉的佛祖的油画。

　　她心里一阵后怕。

　　是不是佛祖怪我了？

　　她冲着出去又坐了飞机回去！

　　她回到别墅，先给黑石喂了点吃的，她走的着急，不小心撞翻了垃圾桶。

　　她看着垃圾桶里只剩下几张废纸，却没有那天虞信扔下的钥匙扣。

　　薄芮突然跪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

　　她又回到以前的公寓。

　　她抹着眼泪打开了门，她把一张一张油画摆好，擦干净。

　　她跪下，朝着佛祖重重磕了几个头。

　　“是我不好，你们有什么不满的就惩罚我，虞信他什么都没做，求求你们了让他醒过来！求求你们了！”

　　大滴大滴的眼泪化作虔诚的祷告，铺了一满个地板。

　　她又连夜坐飞机回到了京市。

　　她握住虞信病房的门把手的时候，突然有点害怕推开。

　　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深呼吸一口气，开了门。

　　可是虞信还是一副平静的面容躺在病床上，毫无反应。

　　薄芮坐下来从整理他的衣服的时候，从他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了那个美少女的钥匙扣。

　　她拿出来呆呆得看着。

　　虞信的这三天睡得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甚至想一直这么睡下去。

　　因为他已经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他做了很多梦。

　　就像走马灯一样把自己的一生回忆了个遍。

　　十岁那年那也是个冬天，外面下了很大的雪。

　　虞信穿着单薄的冬衣，流着鼻涕看着李曼往袋子里装着衣服。

　　“妈妈，你要出远门吗？”

　　李蔓红着眼睛看着虞信亮亮的眼睛：“嗯，妈妈要出去一趟，过几天就回来。”

　　虞信用袖子擦了一下就要流出来的鼻涕：“那妈妈，我帮你一起收。趁现在他还没有回来。”

　　李蔓一笑：“好，你帮我收。”

　　不到几分钟，李蔓的红色条纹蛇皮袋就装满了。

　　虞信看着柜子里一件衣服都不剩了。

　　他跑过去帮李曼提起蛇皮袋：“外面下雪了，我骑自行车送你去车站。”

　　十岁的虞信拼命得蹬着车子把李曼送到了车站。

　　外面天寒地冻，虞信的身上却出了一层汗。

　　只穿了一件棉花冬衣的他却感觉一点都不冷。

　　“妈妈，你走吧。”虞信停好车，挥着手喊李曼走。

　　李曼蹲在雪地里，帮他拢了拢胸口的衣服：“虞信，你乖乖的，妈妈走了。”

　　虞信含着眼泪，脸蛋红红的，好像强撑着在给自己加油打气：“你走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虞信看着李曼头上的紫色的发卡越来越远，他实在忍不住，嘴里一边喊着妈妈，一边呜咽着哭了出来。

　　“妈妈...妈妈...”

　　他在雪地里哭了一会儿，他看着车站的钟表上显示已经快下午五点了，他要赶在虞永下班以前赶回去。

　　他看着屋门还是锁着的，他顿时心里松了口气。

　　他停下车子，进了屋。

　　五六点的屋子里昏昏沉沉的，晦暗一片。

　　门缝中透出一点雪地里的白光，他就蜷着腿顺着那道光坐在门背后。

　　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等着虞永回来。

　　他听得门外的脚步声，顿时心里一阵瑟缩。

　　他握紧小小的拳头。

　　冻得通红的手顿时青筋暴起。

　　“开门！”

　　外面一阵暴喝。

　　“给老子开门！”

　　虞信感觉到一脚直接踢在了自己的后背。

　　他顺着惯性身体前倾，趴在了地上。

　　比他人还高的门板顿时就倒在了他的身上。

　　虞永一只脚踩在门板上，贴着他的胸口，让他难以呼吸。

　　“求求你了。”

　　“你妈呢？”

　　虞永收回脚在屋里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李曼的人影。

　　他摔碎了酒瓶子。

　　酒瓶的碎渣蹦起来溅到虞信的耳后，留下了血痕。

　　他直接抓住虞信的衣领，把他从地上薅起来。

　　“说，你妈呢？”

　　虞信感觉气管被一双手狠狠握住了，他崩红了脸，断断续续得说：“我...不...知道。”

　　在李蔓不见后的每一天，他都面临着这样的胆颤森寒的处境。

　　直到两年后上了初中，他个子越来越高，虞永拿他没有办法，这样的霸凌才暂时告一段落。

　　而那些深埋在心里的伤痛则永远刻在了灵魂里。

　　一个一个伤口不会随着时间抚平，他们被虞信雕刻成了勋章，在生命里流淌。

第 15章 醒过来

　　薄芮还不知道，文琼和薄伟看到网上的新闻，已经在飞往京市的飞机上了。

　　这些年薄芮跟家里和解了不少，一个是薄芮这些年在画画方面有了些起色，薄芮也很孝顺，往家里大大小小花了不少钱。

　　三口之间也算是体面温馨。

　　但是看到新闻的那一刻，文琼和薄伟感觉天都要塌了。

　　他们引以为荣的女儿怎么会跟一个不入流的玩摩托车的混到一起，况且这个人还坐过牢。

　　当薄芮满脸泪水得朝着门口看过去的时候，她的心冷到了冰点。

　　她冷笑一声。

　　行，大事小事一起来好了。

　　薄伟冲上来，看了病床上的虞信和薄芮萎靡的样子，他拽住薄芮的胳膊，大喝一声：“你跟我回去！”

　　薄芮抓着病床上的铁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虞信还没有醒过来，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文琼走过来：“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了，为了一个这样的男人你要把自己搭进去吗？他一个坐过牢的，你要我们全家都跟着你一起丢脸吗？”

　　薄芮狠狠抽出自己的胳膊：“我不许你们说他不好，我大学的学费都是他给我的，你们一分钱都没出，你们凭什么说他不好！你们嫌我丢脸，你们可以不认我！”

　　薄伟一巴掌甩到了薄芮的脸上。

　　这一巴掌比七年前的还要用力，薄芮的嘴角都溢出了血。

　　薄芮瞬间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昏沉。

　　她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文琼二话不说，拉着薄芮的胳膊就把她往外面带。

　　薄芮拉着铁杆的手使出了所有的劲，她实在没有力气了。

　　“我求你们了，放开我，放开我！”

　　她带着近乎乞求的哭腔。

　　薄伟和文琼完全不顾及她，就算她的手指因为用力，指甲已经抓破了手心的皮。

　　“我求你们了。”

　　薄芮浑身没力，声音也越来越小，只是一遍又一遍得重复着这句话。

　　眼看着薄伟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