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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若初笑了，“陆师哥已经说了，换搭档是他的主意，师姐，你干嘛非把责任往我头上扣？”

　　她凑到蒋若晗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继续说：“还是你觉得这样做，能减轻你被人抛弃的屈辱感？”

　　蒋若晗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被人阴阳怪气的一天。

　　“西哥，咱俩搭档这么久，已经有了默契，换搭档太草率了！今年世锦赛你不想冲金牌了吗？！双人滑是两个人的运动，你半途把我抛下了，教我以后怎么办啊？”

　　她说得可怜，大家见状，竟有些同情她了。

　　“可你当初不也抢了虞晞师姐的搭档吗？”姚若初一语道破，刺激了蒋若晗。

　　“难道只准你取代别人，就不准别人取代你？”

　　蒋若晗脱口道：“那怎么能一样？虞晞是瘫子，是废人……”

　　“啪！”

　　她话没说完，就被陆西归扇了一耳光。

　　“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话，就离开省队！”

　　陆西归显然动了真怒，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蒋若晗脸上火辣辣的，从前她是花滑队员们心中的女神，也是教练最看重的冲金人选。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属于她的光环，全都落到了姚若初头上。

　　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时间仿佛又回到虞晞出事前……

　　世上总有那么几个人最碍眼，有她们在前面挡着，后面的人就永远别想出头。

　　“我不会退出的！”蒋若晗一字一顿地说。

　　她一天没退役，任何人都休想要她让路！

第18章

　　队里找蒋若晗谈了好几次话，她坚持不肯换搭档。

　　回训练场，没看见陆西归，蒋若晗转身上了楼顶天台。

　　陆西归果然在这放风，脚下散了一地的烟头。

　　“你就那么急着摆脱我吗？”

　　陆西归最后吸口烟，然后把还剩大半根的香烟丢掉，准备下楼。

　　“你说话呀！”蒋若晗扯住他外套衣摆，不让他走。

　　陆西归紧蹙眉头，不耐烦地掰开拽着他衣服的手。

　　“你的心思完全不在训练上，竞技体育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蒋若晗，你真的热爱花滑吗？你爱的，只是花滑带给你的虚名！”

　　他想过等世锦赛结束后再换搭档，可不知怎么回事，他跟蒋若晗最近几次训练越来越差，总出现这样那样的小失误。

　　以这种状态参加比赛，他嫌丢人。

　　每次训练时，他都会想起跟姚若初的那次合作，那才是参赛的水准。

　　僵持间，两人手机同时收到了讯息。

　　是罗炜召集大家集合。

　　训练场，队员们围成一个圈，罗炜站在中间。

　　他主要是讲参赛选拔的事。

　　在省队，男队员中最出色的毫无疑问是陆西归。

　　至于女队员……

　　新来的姚若初实力不比蒋若晗差，所以最后谁会更胜一筹，还是个未知数。

　　“参赛的，一会来我这报名。”该说的话说完，罗炜转身想走。

　　“既然是竞争，总该知道对手是谁，不如现在就比试。”蒋若晗尖锐的嗓音暴露了她的愤怒。

　　罗炜无所谓地笑笑，“也好。男队这边有谁？”

　　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做着鬼脸。

　　“有陆师哥在，我们就不费事了。”

　　众人哄笑一声，算是默认。

　　“没出息，女队呢？”

　　蒋若晗沉着脸不做声，她知道自己的本事，一柜子的奖杯奖牌，可不是靠刷脸换来的。

　　“没人报名？也成，干脆让陆西归改单滑算了。”罗炜打趣，引得队员们阵阵嗤笑。

　　谱摆得差不多了，蒋若晗正要开口，有人抢在前面举手了。

　　姚若初笑得一脸明媚，“我！”

　　清脆的声音砸在冰面上，激起一片叫好，都赞她勇气可嘉。

　　李晨丝毫不介意搭档另选别人，巴掌拍得最欢。

　　罗炜若有所思地看向蒋若晗，“还有其他人报名吗？”

　　蒋若晗悻悻地举起手，奈何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资历最浅的小师妹身上，压根没人注意她。

　　“罗教，既然是比赛，就要用相同的曲目，选《梁祝》如何？”

　　这个建议是蒋若晗深思熟虑的结果，当初为了比赛，他们给《梁祝》设计的动作难度比较大，评估容易拿高分，又是她练熟的，胜算最大。

　　“不行！”

　　不等罗炜回话，陆西归先出声反对了。他已经辜负虞晞一次，不能重复犯错。

　　蒋若晗急了，正要继续争取，就听姚若初笑道：“为什么不行？”

　　此言一出，众人都很意外。

　　蒋若晗的小心思，大伙都心知肚明，队员们不知道《梁祝》对陆西归的特殊意义，只当他拒绝是为了维护比赛的公平性。

　　姚若初眼神清澈，正疑惑地看向陆西归，显然在等他的答案。

　　里面的缘由太复杂，陆西归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挺喜欢这曲子的，就选这个吧。”姚若初笑意盈盈，一副不知人世险恶的模样。

　　看着熟悉的面孔，陆西归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点头。

　　“谢谢师哥。”

　　清脆的声音像夏日的冰沙，陆西归紧绷的脸松弛下来，眼神温柔。

　　蒋若晗脸色越来越难看，虽然事情按她的期望发展，可真正说服陆西归改主意的人，不是她。

　　更衣室里，几个平日要好的女队员七嘴八舌聊了起来。

　　“谁不知道蒋师姐是西哥的搭档，识相的压根不凑这热闹。”

　　“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师姐，你正好趁机给她上一课。”

　　“……”

　　这类花式奉承的话平时蒋若晗最爱听，可今天她没心思。

　　她打算回去小憩一下，晚上偷偷来冰场练功。

　　光赢那小贱人还远远不够，她要做到全方位的碾压，让对方彻底知难而退！

第19章

　　次日，滑冰场。

　　队员们悉数到齐，都坐在休息区观看这场比试。

　　在场人都是行家，无需打分便能看出高下来。

　　蒋若晗昨晚练到半夜，眼睛都熬红了，整个人却神采奕奕，她自信能赢。

　　前来观战的教练们见状私下议论，都觉得引入竞争机制，让队员们产生危机感，可以最大限度上刺激他们的潜能。

　　这步棋算走对了。

　　“谁先来？”

　　罗炜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他旁边还坐着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是生面孔，大家都不认识。

　　蒋若晗高昂着头，“我先吧，还能让师妹再熟悉下动作要点。”檸檬㊣刂

　　她本以为陆西归会在赛前帮姚若初恶补一番，可昨晚一直等到最后，也没见两人来冰场。

　　因此她猜想姚若初最多只看过以前录制的现场视频，压根没实际演练过。

　　视频受限于拍摄角度，根本无法全方位的展示所有动作，跟着视频学，呵呵。

　　姚若初薄唇轻启，“蒋师姐加油。”

　　语气平淡，一时间让人无从分辨是称赞还是讽刺。

　　缠绵哀婉的音乐起，蒋若晗集中心神，熟练地舒展身体。

　　众人凝神屏息望着冰上驰骋的两人，旋转、抛跳……每一个动作都标准到可以进入教材讲解。

　　“威哥，你看这俩孩子怎么样？”罗炜眼睛一直盯着场上，只是头朝中年人的方向偏了偏。

　　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队员们耳朵尖，听到“威哥”俩字，都激动起来。

　　在花滑领域，罗炜的江湖地位已经不低了，可在国家队主教练常威面前，还是略逊一筹。

　　常威为人低调，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可他跟罗炜私交不错，两人时常交流带兵经验。

　　“还行。”

　　常威淡淡开口，语气有些勉强。

　　罗炜不服气，“这水准放国际比赛上，也是能拿名次的。”

　　“拿名次就是目的吗？”常威反问。

　　罗炜有点懵，“队员们辛苦训练，不图名次奖牌，图什么？”

　　“难怪你带队这么多年，只有陆西归和虞晞能拿得出手。”

　　换做别人这么说，罗炜早炸了，可对着常威，他不敢。

　　“蒋若晗，我看过她的比赛，技巧上没什么问题，但是太机械，不够变通，匠气重……”常威边说边摇头。

　　快结束时，蒋若晗临时加了个四周跳，陆西归有些意外，但还是接住了。

　　常威冷笑一声，“她为什么要在这个位置跳？就因为难度系数高？”

　　“要是这样理解花滑，干脆去掉音乐，谁会蹦谁上好了。”

　　周围的队员们听了，大气都不敢喘。

　　表演结束，蒋若晗满脸喜色，自我感觉已经赢了。

　　“罗教，我表现的如何？”

　　明显是求表扬来的。

　　罗炜尴尬地挠挠头，正常来说，是该嘉奖几句的。

　　蒋若晗察觉到了不对劲，非但罗炜表情怪异，就连队员们看她的眼神都透着古怪。

　　在脑海中迅速梳理了一遍刚刚的动作，确定没问题啊。

　　罗炜咳嗽一声，“西归，需要时间调整一下吗？”

　　陆西归远远做出“OK”的手势。

　　“若初，你刚才看清楚了吗？”蒋若晗扬声问道。

　　恨不得告诉所有人姚若初捡了个现成便宜。

　　“除了最后那个四周跳，其他都看清了。”姚若初不卑不亢。

　　蒋若晗满脸得色，很为自己的临时发挥沾沾自喜。

　　听到常威评价的队员们脸都憋红了。

　　新一轮的表演开始了。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回大伙都恨不得把耳朵送到常威跟前，想听听他的评价。

　　罗炜已经自讨没趣一次，当然不会把另一边脸也凑过去挨打。这次他只负责看，绝不多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