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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那个时候他正好收到叶瑶的信息，对于姜依静的话敷衍过去了。

　　可谁又能想到，视频里的这场雪又成了他们的最后一场雪。

　　他以为他们还会有很久很久的以后的。

　　一滴泪落了下来。

　　而此时视频里也出现了姜依静的脸，那滴泪正好与视频中姜依静落下的那一滴泪重合。

第14章

　　贺朝瑜轻轻将手机屏幕上的泪珠擦去。

　　视频里，姜依静又在说：“我们没有以后了。”

　　贺朝瑜呼吸一滞，按下了暂停，一时间有些不愿意往后面听下去。

　　视频里的姜依静憔悴而麻木，可他认识的姜依静从来都是自信的，热烈的。

　　这段时间，他的视线都多久没有仔细看看姜依静了。

　　是他一时鬼迷心窍做错了事才让静静离开了他。

　　“静静，对不起。”他爬上床，侧身挨着姜依静，揽她的肩，亲她的额头。

　　贺朝瑜看着她，脑子里想到的却是第一次见到姜依静的样子。

　　认识姜依静的时候，她已经参加了青训队了。

　　那天外面下着小雪，冰屑在窗户上结出一层淡白的银霜。

　　姜依静做完基础的柔韧度、速度练习和规定图形练习后，又在场边的小角落练习跳跃。

　　贺朝瑜是被朋友带过来的，他对这些东西不懂。

　　但是听到角落里“卧槽”的感慨时，他也知道，她很厉害。

　　原本只是去玩的，可是他忍不住去了一次又一次，视线也忍不住落到她的身上。

　　少女的身姿在照明灯下像是一只极美的蝴蝶，在半透明的冰层下投下的剪影柔韧且动人。

　　然后这只蝴蝶落在了他的身边。

　　独属于他。6

　　过了好一会，贺朝瑜才重新将视频点开。

　　姜依静说：“你的催眠失败了……”

　　还有什么世界，什么他不是他……

　　姜依静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很清晰，可落到他的耳中就像是一道惊雷乍响。

　　将他的理智炸得七零八落。

　　贺朝瑜死死的盯着姜依静，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所以你都知道，所以之前我的感觉没有错。”

　　明明那次他都有所怀疑，可是他太自负了，姜依静说是骗他的，他就信了。

　　所有人都说他精于算计，洞察人心。

　　可是为什么姜依静那么明显的不自然，他怎么没有看出来。

　　“难怪你会问我……”

　　“这段时间看着我是不是很痛苦？”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是因为这样，你才拍下了这个视频吗？你拍下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不想要我了？”

　　“你放弃了我对不对？”

　　“……”

　　贺朝瑜说了很多很多，每一句都像是他对自己的一种凌迟。

　　话语像是一道道利剑，一刀刀划开他的心脏，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这是他该受的，一切都是他活该。

　　可他的错误，代价不该是姜依静的死亡。

　　贺朝瑜胸膛疯狂起伏着，声音渐小，表情逐渐僵硬。

　　他的指尖发着颤，像是心里撒了一把钢珠，又冷又硬的痛感滚过心尖。

　　胸腔郁结着一口气，贺朝瑜突然晕了过去。

　　昏迷时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片蔚蓝。

　　水流包裹着他的全身。

　　上面是光，透过冰层就是希望。

　　下面是一片漆黑，但是黑暗之中纠缠着一个人，是姜依静。

　　贺朝瑜没有犹豫，朝着姜依静的发现游过去。

　　“静静，撑住，我会救你，千千万万遍……”

　　他不断的往姜依静的方向游去，可在就在触及她的双手时，身边的一切都在一点点破开。

　　贺朝瑜从床上惊醒，睁开眼便是空荡的房间和刺目的白。

第15章

　　“静静。”他喊道，脑子似乎有什么浮现。

　　“贺总，你醒了。”外面一直待命的秘书在听到贺朝瑜的声音后，连忙推门进来。

　　秘书带着医生鱼贯而入。

　　贺朝瑜看着医生摆弄着仪器，面色有些不耐，瞬间又将视线投向了秘书。

　　秘书叫夏季，跟了贺朝瑜了很多年。

　　基本上贺朝瑜不在公司的时候，很多大小事务都是夏季决定的。

　　有时候他也会送文件去他家里。

　　现在看到夏季，贺朝瑜也大概猜出了是什么情况了。

　　无外乎就是夏季来送文件，发现他晕了，送他来了医院。

　　直到感觉贺朝瑜不耐烦的情绪快要压不住了，夏季才将医生请离，只留下了一个主治医师。

　　“应激性心肌病，左心室尖部运动缺失。”

　　“这也被称之为心碎综合征，一般发病前常有强烈的应激事件发生，比如亲人离……”世。

　　还没说完就被贺朝瑜打断了：“出去吧，我知道了。”

　　这个词他不愿意听。

　　夏季也没有多说。

　　贺朝瑜和姜依静之间的事情他也是为数不多知道事情始末的人。

　　在别墅看见姜依静的尸体的时候，他虽然吃惊，但他的职业素养让他很快冷静下来。

　　有些东西他不该多问，他就不会多说。

　　医生走后，房间里面就陷入了沉默。

　　梦里的场景让他意识又有些抽离，他想回去，想找姜依静。

　　但是他突然有些不敢，怕面对她的死亡。

　　他其实知道自己这几天有些魔怔了，总是会骗自己姜依静还活着。

　　医院成了他能短暂喘息片刻的地方。

　　可是一冷静下来，脑子里又忍不住去想视频里姜依静所说的话。

　　什么世界，什么男人……

　　贺朝瑜的郁气和醋意在瞬间迸发。

　　但他也知道，这么多年姜依静的身边只有他一个人。

　　他是她情窦初开时的启蒙老师，是她的初恋。

　　他能够确认姜依静不可能有什么白月光。

　　只是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百思不得其解。

　　心脏穆然一阵抽痛，他压了压胸腔。

　　夏季看到他在动作，也才终于开了口：“医生建议您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不用了，我等下就回去。”

　　夏季还想再劝一下，对上他的眼睛，嘴里的话在瞬间咽回喉间。

　　“那贺总多保重身体，文件放在您家里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贺朝瑜刚想点头，又道：“如果有个人跟你说，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这是贺朝瑜第一次跟他问一些于工作无管的事情。

　　夏季思考一瞬才一本正经地道：“可能两个人的生活经历、价值观、人生观等方面存在较大的差异，产生了不在一个世界的感觉。”

　　“或者是对方产生厌世情绪，渴望逃离，亦或者只是她产生了错误的感知。”

　　“当然，这些都是相对现实主义的看法，若是夸张一些，不知道您是否知道平行世界？”

　　贺朝瑜在听到前半段时，心一沉再沉。

　　他做心理研究，不可能对于这些完全无所察觉。

　　姜依静在这之前，明显没有过这种情绪。

　　一定要说的话，也是在他所谓的‘催眠’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