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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张老师这样说，大概是想女儿了。

　　她没揭穿老师的心思，反而顺着张老师的话回。

　　“那是当然，我可是您的小棉袄。”

　　而在宋惠乔心里，她也暗暗下了决心，要将张老师当母亲一样孝顺。

　　她从小就是孤儿，在孤儿院里长大。

　　上辈子嫁给沈靖川，她以为他会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谁知道，都是谎言。

　　这样想着想着，宋惠乔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都是出站后见到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3月初，科研学院开学。宋惠乔一大早就拖着行李箱出了门。

　　1978年的中国百废待兴，北京城也不例外。

　　柴油发动机的轰鸣从这条街响到那条街，半漆成绛红色的车头拖着挂车驶向各个城区。

　　宋惠乔站在公车上，时时望着窗外，不由一阵唏嘘。

　　她想起上辈子那被困在灶台、餐桌上的几十年。

　　和现在能独自来到首都北京，读书、生活的自由。

　　两相对比，一个在地，一个在天。

　　下了公车，宋惠乔在早餐摊前要了一份据说是老北京人必点的早餐。

　　“不喝豆汁儿，算不上地道的北京人！”

　　“喝豆汁儿首先得烫，偶尔咕噜着几个泡的热度最好。”

　　“再者，必须配上切得极细的芥菜疙瘩丝儿、淋上辣油、同时还得搭上两个焦圈儿！”

　　宋惠乔久闻豆汁的大名，现在终于遇见了，不免想着试一试。

　　“唔……”

　　这味道还是过于浓郁了，宋惠乔喝不惯。

　　但硬是皱着眉喝完了，又大口咬了一截油条压下这口地道的“京味。”

　　她心想，豆汁不合口味，下次还是去尝尝北京烤鸭吧。

　　等到了学校，第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红底横幅上映着的“迎新站”三个宋体字。

　　宋惠乔定了定，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

　　迎新迎新，迎接新生。真好！

　　她捋了捋身上的确良的71式军服，迈着从容的步伐昂首挺胸走过去。

　　报了名，感到宿舍时已经是中午。宿舍里只有一个黄衣服的女孩在铺床。

　　听到她推门进来，女孩笑着问她。

　　“我叫黄桂芬，你呢？”

　　宋惠乔也笑着回她。

　　“我叫宋惠乔。”

　　黄桂芬走过来和她握手，然后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

　　“你就是宋惠乔？”

第11章

　　宋惠乔有些莫名其妙。

　　“对啊，我是宋惠乔。”

　　“怎么了？”

　　黄桂芬爬下梯子，神神秘秘的告诉她。

　　“传达室里有十封你的挂号信诶，你快去看看吧！”

　　宋惠乔谢过黄桂芬，往传达室走去。

　　拿到信之后，一看地址。

　　果然是沈靖川所在的军区部队寄过来的。

　　宋惠乔收了信，猜想是沈靖川打听不到她开学前住哪里。

　　只能将信寄到学校女生宿舍传达室。

　　但是现在想拒收，也找不到邮递员了。

　　她只好带着一沓信笺回了宿舍。

　　“沈靖川是谁啊，看日期是连着给你写了十封信啊！”

　　她随意将信放在桌上，眼尖的黄桂芬看到了署名。

　　宋惠乔将信都扔进垃圾桶。

　　“没谁。无聊的人罢了。”

　　黄桂芬又将信都捡起来，摆出一副讨好的笑脸。

　　“我明白了，我嘴很严不会乱说的！”

　　“我喜欢集邮，信你不收可以扔了，能不能将邮票送我！”

　　宋惠乔瞥了一眼信封上的邮票，这在几十年后都绝版了。

　　“我还是退回去给他吧。”6

　　“你喜欢邮票的话，我那有一些收藏，送给你。”

　　黄桂芬心花怒放，抱着宋惠乔大呼知己。

　　不过尽管宋惠乔后来一直拒收沈靖川的信，沈靖川还是坚持一封又一封的寄过来。

　　但他的信实在太频繁了，后来连传达室的师傅都认识这个名字了。

　　一看是沈靖川寄来的，就和邮递员说拒收。

　　同学们都说，宋惠乔有一个疯狂的暗恋者，追得紧。

　　“三天一封信，寄了一个学期，惠乔同志愣是一封都没打开过！”

　　对此，宋惠乔也没有解释。

　　她其实在想，她拒绝得已经很明显了，怎么沈靖川就是不死心呢？

　　现在的生活，宋惠乔很满意。

　　教学楼、图书馆、食堂、宿舍。

　　偶尔和黄桂芬还有宿舍的几个女同学去操场看看球赛，或者去参加社团活动。

　　上辈子宋惠乔的学业止步在高一。

　　现在有了重新学习的机会，她想多学一点。没准将来还能读个博士后。

　　这天周五，上完最后一节课，宋惠乔挎着小包骑着单车从校门口出来。

　　她一般都是在这个时候回张老师家看望一下，小住两天再回学校。

　　“惠乔——”

　　刚出校门，背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宋惠乔回头一看，沈靖川一身常服，出现在校门口。

　　看样子，等了挺久了。

　　宋惠乔停下车，语气淡淡的。

　　“你怎么来了？”

　　沈靖川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都退回来了。”

　　“我想，我还是当面来找你解释吧。”

　　校门口人来人往，沈靖川一米八几的个头，就算没穿军装也遮掩不住他那身气派。

　　宋惠乔不想在学校闹出什么“新闻”，于是将他领到了一条胡同的面馆。

　　两人各点了一碗炸酱面，坐下来边吃边谈。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宋惠乔大部分时间在沉默。

　　而惜字如金的沈靖川话密了不少。

　　“那天没回来陪你吃年夜饭，是我不对，我道歉。”

　　“可是确实是事出有因。文工团的人都在演出晚会，柳淑英病倒了没人照顾。”

　　“第二天她烧一退我就回来了。”

　　宋惠乔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自吃着面。

　　沈靖川又换了一个话题。

　　“但我想你对我有意见，应该不是因为这件事。”

　　“在这之前，你就有些不对劲了。”

　　“宋惠乔同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