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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她，程士诚的脸上闪过一抹讶异：“你今天还没睡？”

　　见顾凝熙没有接话，程士诚又道：“这几天看你很早就熄灯休息了。”

　　顾凝熙心口一闷，她已经离开了三天，这人却丝毫没有察觉。

　　她别过头，声音有些哑：“嗯，今天有点事，回来得晚了点。”

　　“这样啊，我先去洗澡。”程士诚点点头，脱下外套转身朝着洗手间走去。

　　顾凝熙看着桌上那张结婚时拍的合照，心脏浮现酸涩，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

　　她和程士诚结婚三年，相处的时间却寥寥无几。

　　程士诚常常训练到很晚，她办案也时间不定，为了不互相打扰，两个人一直分房睡。

　　名为夫妻，却更像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室友。

　　顾凝熙坐在沙发上，脑海中浮现出当初刚认识的程士诚。

　　那时的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她暗恋他，却没有勇气告白。

　　后来程士诚入伍，关于他的一切都成了听说。

　　听说他在部队前途无量、听说他谈了一个很漂亮的对象、又听说他分手……

　　啪嗒一声，她的回忆被浴室开门声打断。

　　程士诚擦着头发出来：“怎么还没休息？”

　　顾凝熙抬眼望去：“前几天出警时我在街上看见了你和剧团的姜慕凝同志……”

　　她话还没说完，程士诚蹙了蹙眉：“我和姜同志曾经是战友，你不要多想，她刚来北京人生地不熟，我陪她找房子。”

　　程士诚一向沉默寡言，难得对她说这么多话。

　　顾凝熙又想起两人在街上有说有笑的样子，咽下喉间涩意，淡淡道：“我没多想，我有个朋友过几天要离开北京，环境不错，她需要房子的话可以住。”

　　程士诚缓和了神色：“是吗？什么时候可以去看房子。”

　　顾凝熙眼眸一刺，不愿看他嘴角浮出的笑意，起身往房间走去：“一个星期后吧。”

　　距离她离开，倒计时七天。

　　一个星期后，她就会离开这间房子，离开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第2章

　　第二天程士诚休息。

　　一大早，顾凝熙就拿着离婚协议书坐在客厅，等程士诚出来便打算提离婚。

　　可程士诚却穿着一身整齐军装急匆匆走出。

　　“抱歉秀棠，刚刚接到通知，马上有领导来视察，没法休假陪你了。”

　　顾凝熙刚要抬起的手一顿，转弯推了推桌上的包子：“拿着早餐路上吃吧。”

　　程士诚应声过来，弯腰时，他瞥见顾凝熙手上的纸，随口问道：“那是什么？”

　　顾凝熙不想耽误他工作，若无其事盖住：“没什么，一些工作资料。”

　　程士诚点点头，没再追问。

　　走到门口，程士诚又停下脚步，补充道：“今天不确定几点能回来，你别等我，早点休息。”

　　“好，我知道了。”

　　顾凝熙点点头目送他离开，笑意从嘴角消散，继续回房收拾行李。

　　看了眼时间，倒计时六天。

　　她把打包好的东西都寄回了榕城，忙完，已经是下午。

　　她拿着一个包裹来到苏联人开的莫斯科餐厅坐下。

　　不一会儿好友沈云慧进来：“哎哟，快让我看看你从老家给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两人都是榕城的，沈云慧大学考来北京，毕业后就留校当了老师。

　　在沈云慧翻看包裹时，顾凝熙轻声说：“云慧，我打算离婚回榕城警察局就职。”

　　沈云慧猛地抬头，扬声道：“离婚？回榕城？”

　　顾凝熙点头：“嗯，调职手续都办完了，正好今天跟你告个别。”

　　看着沈云慧瞬间掉下去的嘴角，顾凝熙笑着安抚：“又不是见不到了，你以后不回老家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沈云慧蹙眉不解，“可你当初为了顾团长才千辛万苦才来到北京，怎么现在说走就走？”

　　“而且，他不是对你挺好的吗，工资都交给你，家里的事也都听你的。”

　　顾凝熙笑意淡了下去，心口似是被重石压得喘不上气：“我之前也以为，这就是爱了。”

　　“可那个姜同志来了北京以后，我才知道，他对我……只是责任而已。”

　　作为顾凝熙的朋友，沈云慧自然知道程士诚有个忘不了的初恋。

　　她叹了口气：“这三年你为了能留在程士诚身边，放弃了那么好的晋升机会，却换来这么个结果……”

　　沈云慧替顾凝熙不值：“算了算了！你那么优秀，以后还怕找不到，三心二意的狗男人咱不要了，什么时候走？”

　　顾凝熙回：“下周日。”

　　沈云慧握住她的手：“回去之后好好照顾自己，记得给我写信，等我回老家找你。”

　　“好，你也是，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寄过来。”

　　两人吃完饭后，沿着街道慢慢往回走。

　　走着北京大剧院门口，顾凝熙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只见不远处，程士诚一身笔挺的军装站在姜慕凝面前，手中拿着一个收音机。

　　“春雷牌的，要不少钱吧？”姜慕凝眼里满是欣喜。

　　“我记得你那天说需要一个收音机，方便练舞。”程士诚没有多说，将收音机递给她，“拿着，我还有事，要回部队了。”

　　顾凝熙下意识想错开眼眸，沈云慧却沉了脸拉她上前：“这么贵的东西，顾团长可真舍得啊！”

　　程士诚蹙了蹙眉，解释：“秀棠，慕凝同志才来北京，还不熟悉这边，我就帮她买了点东西。”

　　姜慕凝也道：“秀棠同志不要误会，我到时候把钱给明朗。”

　　顾凝熙拉住还想说话的沈云慧，笑了笑：“没关系，都是朋友。”

　　对面两人都愣了下，程士诚沉默一瞬，温声问：“一起回去？”

　　顾凝熙点点头，看向满眼心疼的沈云慧：“放心，我能处理。”

　　道别完后，她跟程士诚并肩往前走。

　　“钱还够用吗？”顾凝熙问。

　　“够用。”程士诚回答完又说，“你最近缺什么东西吗？我给你买？”

　　顾凝熙摇了摇头：“不用，你这些年给我的工资，我都存了起来，等下回去我把存折给你。”

第3章

　　程士诚脚步一顿：“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凝熙看了看周围来往的人群，轻声道：“打算出差一段时间，怕你遇见什么需要用钱的事。”

　　毕竟离婚这种事，不适合在大街上提起。

　　可刚到家门口，程士诚就被叫去开会了。

　　顾凝熙看着那背影，苦涩一笑。

　　他真的很忙，忙到她从来不敢向他祈求一点多余的时间。

　　可就算这么忙，他依然能抽出时间，去办姜慕凝随口说出的每一句话。

　　或许，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顾凝熙回到家打开收好的行李，将里面的几条连衣裙取了出来。

　　这些裙子，都是程士诚送她的，裙子虽然颜色不同，但上面无一例外都点缀着兰花图案。

　　她原本打算带走做个纪念，可刚才看到姜慕凝胸口的兰花胸针，她才知道，喜欢兰花的人，从不是程士诚。

　　既然人都不要了，又何必留着这些裙子。

　　程士诚回来时，一眼看见放在沙发上的几条裙子，他语气温和：“这两天降温，穿裙子会冷。”

　　顾凝熙从厨房里把汤端出来，大大方方开口：“不是，打算送人了，根本没时间穿，放着也是浪费。”

　　她不喜欢裙子，如果不是程士诚说好看，她根本不会穿。

　　以后，她也不会再穿了。

　　程士诚心底闪过一丝异样，他迟疑一瞬：“你是不是还在因为今天姜慕凝同志的事不高兴？”

　　“我们俩的职业你也知道，本来就是为人民群众服务，我以为你能理解。”

　　这话一出，顾凝熙想提前提离婚的心思淡了下去。

　　只怕现在说，程士诚也会认为她是因为姜慕凝闹脾气。

　　她笑了笑：“理解，先坐下吃饭吧。”

　　程士诚脱口而出：“我在部队吃过了。”

　　顾凝熙正在盛汤的手一顿，程士诚似乎也意识到不对，伸手接过：“正好没吃饱。”

　　他坐下，不知想到什么：“说起来，我们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