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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她当时都惊呆了，便问母亲为何中原的女子能出门，还是出这么远的门。

　　母亲告诉她，中原那边对女子的约束不如他们古尔塔，中原的女子都比较自由，不仅可以出门，还可以读书写字。

　　中原许多大家的当家主母，手中都掌握着家里的部分钱权，家中的一家之主做某些决定的时候，都需要跟她们商量，而家里的小辈更是需要对她们十分尊敬。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女子，还有另外的活法。

　　然后她就偷偷摸摸地溜了过来，她想看看那些自由的女子，是何模样。

　　也或者，见了她们，或许就是短暂的见一见自由。

　　虞汀汀点头。

　　少女那好看的眼睛里，登时充满了向往。

　　虞汀汀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安静地蹲着。

　　少女忽而指着不远处的一座白色的塔道：“那座塔里，埋葬的，全是王庭这畸形婚姻的产物。”

　　她又指了指她的头发和皮肤：“我们古尔塔的女子，虽然大多肤色都很白，但却没有我这般的，也没有谁天生就是白头发，我曾偷听巫医说，我长成这样，是因为我母亲是她的母亲和她的兄长生的。”

　　“我以为没有明显的缺陷，所以即便是跟旁人长得不一样，也在母亲的哀求下，被允许活了下来。”

　　“但我听我母亲说，她的亲人里头，有些天生没有鼻子，有些天生没有眼睛，还有人天生没有长嘴，缺胳膊少腿的也存在，甚至还有一个身体长两颗头颅的。”

　　“这些孩子，在生下来之后，还没有见到阳光，就被捂死了丢进了那座塔里。”

　　“上一任太阳王，也就是我母亲的父亲，他的儿子里头，只有少数几个正常的，但身体都十分孱弱，比外祖父还短命，然后这太阳王的位置，才轮到了我父亲坐。”

　　“父亲的所有孩子，除了我，都是健康的，可我长大后，要嫁给父亲，我的姐姐妹妹也会嫁给父亲，我们生下的孩子，还不知道是不是健康的。”

　　“这就像是一个诅咒一样，太阳王的后代，似乎都没有好下场。”

　　虞汀汀先前听到这王后继任制的时候，只觉得十分新奇，除此之外便没有旁的想法了。

　　这会儿听到王女这般说，小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她看向那座白色的塔，用灵力去过了一圈，发现那高高的白塔里，堆积起来的婴儿尸骨，竟然都快要到塔顶了。

　　这到底是死了多少人？

　　“既然巫医已经知道问题出在何处了，为何不跟你们的太阳王说，为何不想个办法把这个事情从根源上解决了呀！”

　　过去的太阳王是什么样子她不知道，但现在的太阳王她看着是个正直的。

　　“巫医是不会对太阳王有任何隐瞒的，我出生的时候太奇怪，巫医就已经跟父亲说了，但父亲并没有宣布废除父娶女，兄弟娶姐妹的旧俗。”

　　“那你找我，是想让我帮你吗？”虞汀汀问。

　　少女摇头：“你帮不了我，而且就算我一个人逃出去了，我在外面想必也是没办法活下去了的。”

　　她这样子，在王宫里头，大家都是苦命人，可有些父亲的妻子和儿女都会嘲笑她，她到了外面，只怕是会被当做怪物一样围观。

　　她不怕被围观，也不在乎是否被人嘲笑，她更想要的是获得自由，是那种出了这个牢笼之后，就能看到广阔世界的自由，而不是出了这个牢笼之后，掉进一个更大的牢笼。

　　王宫产生王宫继承制的根源，是来源于女子不能见外人，不能出门。

　　她想要真正的自由，只有让古尔塔的女子都能获得自由。

　　她知道，这些事情，是虞汀汀这个外族小女娃无法办到的。

　　她来找虞汀汀，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仅此而已。

　　少年没有多呆，问了问虞汀汀中原的女子的日常，就悄悄离开了。

　　虞汀汀翻墙回去，心头沉甸甸的，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

　　“先生，过去我觉得咱们那边的女子就过得挺惨了，怎么还有更惨的啊！”

　　若是她们喜欢这种圈养的生活，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会发自内心的尊重，可现在有人告诉她，她们向往自由，她们不想被这般圈养着。

　　有人告诉她，平和的表面下，有许多人婴儿的白骨。

　　这完全就是在造孽啊！

　　隔着一面墙，辛筝并没有听到墙壁那边的谈话，问过虞汀汀后，她叹息道：“那位王女很聪明，她能看到问题的关键之处。”

　　“可……要推翻一项传统，何其艰难。”

　　她其实大概明白男子为何要将女子如此圈养。

　　倒不是他们中原的男子比古尔塔的男子要好，而是他们之中的许多受过教育，表现得稍微体面一些，古尔塔这边表现得更加原始和野蛮罢了。

第352章 太过正常的神山

　　虞厉珩和郑国公回来，就发现她们两个兴致都不怎么高，问明原因过后，郑国公叹息道：“他们这边，除非出来个什么狠人，用铁血手腕掀起一场革命，否则……”

　　虞厉珩补充：“而且需得是女子。”

　　“古尔塔的男子，都没有觉得他们这边的文化和风俗有任何问题，他们甚至大概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在压迫女子。”

　　接下来的几天，白发少女每天都会过来找虞汀汀，后面也见了辛筝，她们不知道应该怎么帮她，辛筝便把她带过来的书，全部都赠送给了她。

　　并且尽可能多的，教她多认识一些字。

　　虞汀汀则是赠送给了她一些符，希望她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那些符能护她一二。

　　头两天的时候，只有那少女一个人来找虞汀汀，但后面，那少女带了几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她的姐妹过来。

　　少女的母亲，也过来了，但她没有靠近虞汀汀和辛筝，而是在帮她的女儿望风。

　　到了十五，虞汀汀她们收拾了一番，跟其它的朝圣者一起，进入了神山。

　　明明是春天了，但越是靠近神山，越是荒凉，地上的草木均是枯萎的，神山山脚下有些枯树上，还挂着尸体。

　　许多枯树下，堆满了骸骨。

　　不知道为什么，虞厉珩看到这场景，脑子里回忆起了去多摩国的人送回来的信。

　　领路的神侍道：“靠近神山了，你们不管遇到任何事情，看到任何东西，都不能发出声音，以免惊扰了神女。”

　　“心中只要虔诚，你们的心愿，神女都能帮你们实现。”

　　大家都敬畏的点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连着脚下的步伐都在尽力克制。

　　虞汀汀他们这一行人，除了辛筝，其余人都是练家子，能很好地控制下脚的力度，便是郑国公虽然功夫不咋地，但也不是毫毛没有学过。

　　辛筝虽然不会功夫，但她打小就是个细致谨慎的人，虽然不能像虞厉珩他们那样，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但也比旁人要安静许多。

　　他们这一行人，是神侍的重点关注对象，唯恐这些外族人不遵守他们的规矩，不尊敬他们的神女。

　　他其实并不是很想接待虞汀汀他们，但太阳王说了，这是大安皇室的人，他们身为大安的一份子，必须要敬重大安皇室。

　　他也没办法，谁让之前古尔塔遭受过几次毁灭性的天灾，若不是大安皇室给了他们送来了食物，后面还送来了牛马羊的苗子，他们古尔塔也不能有今日的繁荣。

　　这会儿见他们一路上都十分遵守规矩，甚至规矩比很多古尔塔的百姓执行得都要好，神侍倒是真心地接待起了他们，放下了偏见。

　　他没有看到，表面上很守规矩的虞厉珩一行人，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尤其是虞厉珩和虞汀汀。

　　虞厉珩再看进入山体的入口，而虞汀汀在感知这被古尔塔人称之为神山，在他们大安叫做武鸣山的山脉底下，是否跟岐王山和乌苏干达山下一样，有精粹的灵气。

　　如今虽然处处都有灵气，但漂浮在外面的灵气却没有岐王山和乌苏干达山下面的灵气精粹，大tຊ概是因为灵气散发出来之后，被稀释了。

　　虞汀汀自从接触了转命之术后，她多了一项技能，便是能感知到这天地间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