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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不同他矜贵、优雅，纵然已经年老，仍有威严的感觉。

　　所以宴会厅里，众人都以为他是今天的男主角。

　　柳如烟的合作伙伴不认识我，只当我是来蹭席的农村老头子，个个出言讽刺：“哪里来的穷老头子，也配和柳总裁的先生穿同样的衣服？”

　　“就是啊，这老头子骨瘦如柴跟干尸一样，真是给人喜宴添晦气！”

　　我没解释也没反驳。

　　不怪他们误会，我用心呵护养了几十年的儿子柳容森，此刻正端着茶在张平溪身旁尽孝。

　　我的孙子也在柳如烟的授意下，亲切地喊张平溪：“爷爷。”

　　这样也挺好。

　　等我回去之后，我就不会想他们了，一点也不会。

　　“平溪说我们结婚时他没能来参加，所以今天想做我们金婚的见证人，你不会介意吧？”

　　柳如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身后。

　　她穿着裁剪合体的高定礼服，衬得人愈发端庄有气质。

　　即便她已经年老，现在也完全没有垂暮之气。

　　她很久没对我这么耐心过了，可她不知道越是这样，她的心虚越是明显。

　　我淡淡一笑：“他穿得比我好看，挺好的。”

　　柳如烟拧紧了眉，曲解我的意思，以为我还和从前一样捏酸吃醋。

　　她将我拉到一旁，严肃跟我声明：“平溪他一辈子不婚不育，没结婚也没孩子，现在人老了，就想参加一下庆典，弥补一下他未婚的遗憾而已。”

　　“再说不过是一件一样的衣服而已，你又没什么损失，不要这么小气。”

　　她没察觉到自己语气里的烦躁和委屈，仿佛无理取闹的人是我一样。

　　我沉默地看着她右手手腕上戴着的翡翠藏玉手镯。

　　这个镯子，五十年前，张平溪不辞而别飞去国外那天，我见过。

　　那天，柳如烟扔了所有关于张平溪的东西里，就包括这翡翠藏玉手镯。

　　那时她说：“张平溪，我永不原谅你！”

　　转头，她就兑现了张柳两家商业联姻的承诺，嫁给了回归张家亲生儿子之位的我。

　　她向我求婚那天，林尽蓝劝我说：“柳如烟嫁给你是因为赌气，张平溪一走了之这招很绝，饭粘子久了会变成白月光，柳如烟肯定会对他念念不忘。”

　　我不以为意，反正只是一场游戏。

　　所以当张平溪回来，我不甚在意。

　　如果他没有逼死林尽蓝，我甚至不会浪费情绪恨他。

　　柳如烟一个身子入了土的老太婆，让就让了。

　　如果他识趣，当年他不辞而别抛下柳如烟出国的真相，我会带进棺材里。

　　那是他成为柳如烟心中白月光的转折点。

　　也是他们这段感情的关键。

　　就是不知道，如果柳如烟知道了那个真相，她会怎样？

　　熟悉的灵魂剥离感似有似无的传来，我只觉得欣喜。

　　系统要带我回家了。

　　于是，当着柳如烟的面，我摘下了手上的婚戒，解开外面中山装的纽扣。

　　贴身穿好的素镐寿衣赫然露出。

　　霎时，满座哗然。

　　全场的目光焦灼在我们的身上，议论声四起——

　　“这是哪来的疯子，快打精神病院电话！”

　　“果然是坏人变老了，在别人的金婚典礼上穿寿衣，这是诅咒谁呢？”

　　柳如烟手中的高脚杯‘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她满脸惊恐地望向我。

　　“张明，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我笑着说：“我老了，耍不动了。”

　　我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递给她：“柳如烟，我成全你和张平溪，今天的金婚典礼就是你们的婚礼。”

　　“我祝你们幸福。”

　　柳如烟紧盯着我，没能从我眼里捕捉到一丝戏谑。

　　她霎时慌了，紧紧握住我生怕我会消失一样。

　　她说：“阿明，我和张平溪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沈如霜追随林尽蓝走了，难道你想让我跟她一样吗？”

　　“沈如霜从她向林尽蓝表白的雪山上跳了下去，她说她很想林尽蓝，她要去找他了。”

　　“我不想我们之间也走到那种无法挽回的地步，阿明，你别闹了。去换上礼服，我们好好办完典礼好吗？”

　　她越说眸色越凄然，看起来真的很难过，也很后悔。

　　可沈如霜死了，是死有余辜。

　　是她先辜负尽蓝，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还好没有下辈子，还好她永远都不会找到林尽蓝。

　　张平溪也过来劝我：“阿明，你别穿着寿衣诅咒自己啊，不吉利。”

　　“如果是因为我，你要跟如烟离婚的话，我可以马上出国，再也不回来，就跟五十年前一样……”

　　他越说越哽咽，委屈得不成样子。

　　我的儿子柳容森搀着他，跟着指责我：“爸，你别闹了成不？这么多合作伙伴都在，你成心给柳氏集团丢脸呢？”

　　“平溪叔一把年纪了，你忍心再把他逼出国，让他在异乡孤独终老你才满意吗！？”

　　张平溪不提五十年前还好，一提我再也忍不住。

　　与此同时，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任务者张明，十分钟后启动脱离！”

　　闻言，我释然一笑，我知道，我终于要走了。

　　所以我饶有兴致看向柳如烟：“你想知道，当年张平溪抛下你出国的真相吗？”

　　话落，张平溪猛地抬头，脸色煞白地看向我，眼里全是惊恐。

　　然后我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一份我收集了很久的资料——

　　2

　　那份资料里有张平溪和沈如霜苟合的证据，也有他放任孩子不管，害他十几岁就出意外身亡的详细记载。

　　张平溪一边将沈如霜当成备胎，一边又痴迷于她的身体。

　　还有张平溪在国外纸醉金迷，好不快活的夜店记录。

　　他包养的女人数不胜数，直到如今回国，他又伪装成端庄严谨单身一辈子的教授。

　　为科研事业，一生未娶。

　　多伟大啊。

　　刚把资料递出，看着他们表情渐渐变化时，一股强大的的力量涌入我的体内，如抽丝剥茧般抽开我的灵魂。

　　旋即一道白光骤然射入我的瞳孔，瞳孔朝四周涣散，再然后一阵头晕目眩……

　　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