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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其修处理好事，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
期间有陌生电话打过来。
傅其修接通，知道对方是裴书华后果然挂断了电话。
之后他又打来许多通电话，傅其修都一一拒绝。
明白傅其修不会接后，裴书华又发过来了消息。
“念念怀孕了。”
灯影陆离，投入车里，傅其修停在这句话，兀自看了很久，最后他打开导航，输入了苏念所在医院地址。
赶到时，裴书华正在病床旁，给苏念削着橙子，见到傅其修来，她有些慌，又有些愧疚，她明显是想起身的，可被傅其修按住了。
“保胎要紧。”
苏念脸色煞白，沉默少顷她对裴书华说：“你出去一下。”
裴书华犹豫了一下，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有事叫我。”
那神态，那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苏念的老公。
傅其修只嘲讽了一霎，便拣了病床旁的座位坐下。
“其修，明天我们去做公证吧。”
她没有明说。
但十来年的相处，傅其修怎么听不懂她的将言未言，他嗯了一声，然后，拿起桌上的橙子和刀，一点一点削了起来。
大概是时节不对，橙子很酸，皮肉分离之际迸出来的汁水，冲得眼眶都有些酸了。
他递了一牙给他。
苏念接过来，便听到傅其修平静的声音，“生下来吧。”
在傅其修开口说这话时，苏念分明也是这样打算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傅其修嘴里说出来，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准备的话，竟然这么难听……
这么刺耳。
刺耳到她难以接受。
苏念红了眼眶，“这不是我和你的孩子，我不会生下来的。”
傅其修听了，兀自塞了一瓣橙子进嘴。
牙齿咬破瞬间，酸意宛如人的尖叫，在喉咙、心扉，五脏六腑，哀嚎着。他艰难咽下去，才道：“是不是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
“苏念，那是你的孩子。”
“不！”
“我不要这个孩子！”
苏念心酸得发胀，发痛，“我只要我跟你的孩子。”
傅其修这个时候思考了很久，但到最后他也没说出什么建议来，只是将剩余的酸橙塞到苏念手中。
“怀孕很辛苦，吃酸的可以稍微缓解一下孕反。”
苏念像是突然挨了一闷棍。
早年苏念怀傅满时，可谓受尽了磋磨，一直不停地吐，黄水、苦水，甚至最后血水都出来了。
那时候的傅其修，说什么都要拉着苏念去把胎打了。
他见不得她这么难受，即便那肚子里是他的血脉亲缘，他也无法容忍。
可是，可是现在……
他一点都不心疼了，他甚至连一丝怒气都没有！
意识到这点，苏念心头漫上来无边的恐慌，她抓住傅其修的胳膊：“老公，我会打掉孩子，我一定会打掉孩子的！”
傅其修道：“苏念这是你的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不要跟我说。”
他说得好平静。
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他不爱她了吗？
他怎么可以不爱她！
苏念心如刀割，她见过傅其修爱她的模样，所以完全接受不了他不爱自己时候的样子！
苏念倏然抱紧他，仿佛怕他下一秒变成烟散了般。
“我会打掉这个孩子，我一定会的，我一定会的！其修你别不要我！我爱你！”
“我爱你。其修。”
傅其修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却模棱两可地说：“明天记得来公证处。”